想?
“父債子償?這是我聽過最可笑的話。”她的瞳孔烏黑灼亮,無比認真道:“犯了錯的是陸採芳,跟他的兒子有什麼關係?那群人為何不去在陸採芳生前找他算賬,在他死後追著他的遺腹子不放是什麼意思?”
少寂喉頭一滾,沒能發出聲來。
“少寂,他是我的朋友。”謝玉昭神色微有緩和,但語氣仍是不容置疑:“就算這世上所有人都要他的命,想踩他一腳,那也絕不可能包括我。”
微風起,揚起她的長髮,將她說的每一個字都吹到了少寂的心裡。
他握緊了手中的劍,緩緩抬起頭,對上她的眼睛。
少寂曾很多次對上這雙眼,每次他都以為自己會在裡面看到充滿惡意的鄙夷,但是毫無疑問,他每次都失敗了。
從那雙光彩熠熠的眼眸中,他只能看到灼燙的認真。
他感到了迷茫。
她的話和這些年他一直被灌輸的思想狠狠撞在一起,他所堅定不移的觀念開始動搖。
謝玉昭不欲多言,斂下眸抬腳便要離去。
擦肩而過時,她身上的蓮香衝進他的鼻腔,少寂下意識跟著她轉過身,少女纖瘦的背影模糊在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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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的路上,兩人誰都沒有開口。
比起去時的相處還算和諧,歸時的沉默便尤為顯眼。
只不過這次絞盡腦汁找話題的人變成了少寂。
他跟在謝玉昭的身側,餘光不動聲色地掃過她依舊沒有任何表情的臉頰線條,糾結許久還是未能主動開口,只能悶悶地踢著路邊石子。
臨近洞府時,他看到謝玉昭的那些朋友蹲在門口百無聊賴地鬥草。
見到二人身影,阿宓一把扔下斷成兩截的草,飛快地撲上來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昭昭,你回來啦!”
謝玉昭被她撞的一個趔趄,抬手撫住她的後背,語氣無奈:“你們怎麼在這玩上草了?”
“還不是太無聊了。”伏流火站起身,拍拍手上的草屑,視線落在少寂腰間別著的那把劍上時,聲音一頓:“等等,你倆不是去買劍了嗎?”
“是啊,”謝玉昭努努嘴:“那不在他腰上彆著呢嗎。”
少寂面上沒什麼反應,心裡卻暗自鬆了口氣。
還好,她只是生氣了,不是永遠不理他了。
慶幸之餘還有一些對自己竟然會在意她看法的唾棄與可恥。
“你資本家啊?”陸衷站起身,瞠目結舌:“這破劍還用的著買?我切菜的刀都比這快!”
“少冤枉我,我給他錢了,他自己要買這個的。”謝玉昭很是不服,她轉過頭看向少寂:“說,這劍是你自己選的還是我逼你的?”
少寂垂下眼,一反往日刺頭陰陽的模樣,很是乖順地答道:“我自己選的。”
她居然還願意跟他說話...
不對,少寂你在想什麼啊!!
你怎麼能有如此低聲下氣的想法!
伏流火很是無語,背對著謝玉昭小聲嘟囔一句:“兄弟,你要是被強迫的就眨眨眼。”
沒聽清他說什麼眨了眨眼的少寂。
“你看!”陸衷立馬大喊起來:“謝玉昭,你這個萬惡的資本家!他已經夠慘了,你還要這麼對他!太過分了!”
被他的大嗓門嚇得一把扯斷了草葉的裴文竹:“......”
她怒氣衝衝地拍上陸衷的腦袋:”你這王八一驚一乍的要死啊?!”
陸衷很是誇張地抱頭鼠竄,一臉悲憤道:“疼死了!你們三個壞女人就欺負我們三個純情小男孩吧!”
阿宓對他擺了個鬼臉:“就是欺負你啦怎樣啊?”
伏流火一把攬上少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