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滔滔不絕對噴而持續發出耀眼光芒的兩團神識光點偃旗息鼓,驟然黯淡。
謝玉昭也怔住了。
更迭交替的對話方塊像是被人按了暫停鍵,凝滯在那句【我去】。
在場三人都被他這句驚世駭俗的話震撼一瞬。
若是這個小遊戲系統有私聊環節,此刻恐怕都要炸開了鍋。
偏生始作俑者還不知覺,無人回應也不在意。
過了好一會,阿宓才懷疑自我地重複了一遍:【你去?】
少寂:【嗯。】
這人...之前有這麼深明大義嗎?
伏流火簡直懷疑人生,若非阿宓的宮殿與他所在的朱雀門相離甚遠,只怕要飛起來搖搖他的領子好生拷問一下你是不是瘋了。
你的人設可是小皇帝的親兄弟啊,這能行嗎?!
比起阿宓和伏流火的震愕無言,謝玉昭卻是突然想到前些日子少寂反常的行為。
難不成...這人是真想得到境靈不成?即便忍辱負重不擇手段?
這荒唐的支線說白了本質上還是一個遊戲,到底誰是“最終的贏家”還是由他們幾位玩家所決定的,總歸誰去都是一樣的,只是少寂會主動站出來著實讓他們大吃一驚。
雖然要求四個人共同競爭這個名額,但是其餘三人一開始就將“少寂”抹去了,畢竟他這個土著人對於這種事情的接受程度遠遠沒他們幾人高,性格也不甚合適,誰也未想過讓他去。
伏流火:【那...當天晚上我們在等你?】
少寂:【無妨。】
少寂:【我獨自即可。】
這下伏流火也不知道說些什麼了。
他還真是不把皇帝放在眼裡。
可以的兄弟,你夠狂。
本該瘋狂拉扯一段時間的“資格選拔會”就這樣不清不楚的落下了帷幕。
謝玉昭躺在床上,手握金塊,望著繡著山河圖的帳頂,傍晚的風順著支起的窗格飄進來,揚起垂掛的流蘇金鈴。
她實在是有些驚訝,也看不懂少寂的意圖。
算了,誰去都是一樣的,只要最終能夠成功拿到三枚印信,就能成功拿到境靈開始跑路了。
或許少寂真的只是良心發現做了一次好事呢?
她將金塊隨手擱置一旁,拉過雲錦織就的衾裯蓋在身上。
託來了這秘境的福,現下她終於能夠每晚都安心地睡個好覺了,即便已經習慣的修士的身體,可前二十幾年養成的習慣總叫她對睡覺有著難以割捨的情感。
窗外月色沉沉,月光映下,融入潺潺流動的溪流,貼上粘稠的粼光。
沉重卻又輕靈的感覺微微驅散她的睡意,這種熟悉的感覺讓謝玉昭忍不住皺了皺眉。
好不容易能睡幾天覺,又要搞什麼?
她有些不耐地睜眼看去,一瞬間,天地像是融入平靜的水面,她的動作似是扯到了某個平衡的線,水面蕩起波紋,奢靡富麗的宮殿水墨般地融化褪去,凝結成了一片白茫,一望無際。
謝玉昭站在重巒疊嶂的巍峨雪嶺中,望著一片無垠素白中乍眼的黑點。
啊...又是記憶碎片嗎?
她靜靜地看著那道人影信步而來,身後拖著一串腳印,又很快被飄雪掩蓋。
那人愈發近了,是個老熟人。
曾在之前的幾個記憶碎片中見過的那個黑衣男人。
應是名為“上姜”。
男人的面上不再是一貫風流恣意的笑,而是無端的沉重。
這次只有他一人,之前與他在一道的女人並未出現。
她不能說話,也不能動,只能見那人一步一步跨越山雪來到她的近前,每一步似是重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