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衷還未反應過來她是何意,便突然感覺到一股鋒銳凌厲,似能斬斷萬物的劍意從天而至,直奔魔氣之後的白臻而去。
劍氣兇悍霸道,那與阿宓和伏流火纏鬥許久的般若鬼面竟在觸碰到那劍氣的瞬間便發出一聲哀嚎,化作一團魔氣泯滅與天地,瞬間扭轉了幾人本已落入下風的局勢。
鋒銳劍氣割碎粘稠血霧,狂風吹散魔氣,露出其後白臻陰沉的臉。
他抬手擋住左側抓住機會一舉攻來的兩個金丹小輩,右手摺扇崩潰散去化作點點白芒,星點白芒倏然凝聚,化作一柄雙頭開刃的銀色長槍,徑直迎上空中那道似要毀滅天地的洶湧劍氣——
刀刃相交激起一陣尖銳的嗡鳴,交手雙方皆乃化神,即便互相存了試探的心思,這強硬的攻勢也掀起狂躁肆虐的恐怖氣流。
劍氣與魔氣瘋狂彼此吞噬,一片刺目白光剝奪視線,飛速向四周擴散,瞬息間轟然炸開。
方圓一里,草木洞府,皆被這裹挾著無窮殺氣的劍意槍芒化作齏粉。
幸而他們當初為了掩匿身份,特意尋了一個偏僻安靜之處,雖然房屋被毀,但應是無人受傷。
距離最近的阿宓與伏流火已經看傻了。
在他二人周圍,各自有兩道懸浮環繞的瑩潤劍氣護在身邊。若無這道護體劍氣,他二人必然被方才的爆炸所波及,現下怕已是屍骨無存。
化神修士,果真強橫。
直到這一刻,他們才對所謂的“一步大乘”有了清晰深刻的認知。
一個能空出手來抵擋他們二人,一個又分出心神護他們二人周全,在他們眼中擁有毀天滅地之能的劇烈震盪不過是人家簡單一個照面互相扔的平A,連招數都算不上。
伏流火嚇的臉都綠了。
這魔修脾氣真好...方才他都踩人家臉上挑釁了,那人居然都沒有惱羞成怒直接給他轟成渣,甚至如逗弄小孩般陪他玩了會。
…所以當初他們到底是吃了什麼熊心豹子膽才敢來遍地化神的崑崙偷東西的?
那道短暫剝奪視野的刺眼白芒散去,露出懸浮空中的素白身影。
“白臻,好久不見。”
來者拖著懶洋洋的腔調,語意卻有些冷:“在我崑崙地界,欺我崑崙弟子,奪我崑崙秘寶...”
他緩緩抬起手中通體澄澈宛若寶石雕刻的長劍,閃著寒光的劍尖直指白臻面門:“你是不是有點太囂張了?”
被裴文竹和少寂聯手護在身後的陸衷有些驚愕地抬頭看向謝玉昭,見她面色平靜依舊,不禁有些敬畏。
這崑崙追來的人竟是把白臻當成偷竊文姜鏡境靈的罪魁禍首了…
他轉念一想,若他是崑崙的人,遠遠趕來之時見到一向與崑崙不對付的魔修正大張旗鼓地與他同門弟子動手,也會先入為主地認為他才是真正的小偷。
畢竟誰信幾個金丹小輩竟敢大搖大擺地溜進天下第一劍宗偷東西?
可若這“小偷”是化神修為,那倒是有資本,也有實力。
難不成...她早就料到了現在這個局面?
所以才不疾不徐,一直等著崑崙的人來追?
“我看你這血口噴人的賤毛病這輩子是改不了了。”白臻豎起長槍,不緊不慢地對上他的目光,冷笑一聲:“先是汙衊魔尊奪你師姐,現在又來往我腦袋上扣屎盆子,自己看不好東西,就四處亂咬人,真是一如既往的瘋狗做派啊。”
他話中的“魔尊”指的自然是魔域前魔尊。
可他卻偏偏把這個“前”省略,足以可見對現任女魔尊的輕蔑敵視。
阿宓和伏流火藉此空隙飛快地拉開了與他二人的距離,落身於四人身前。
伏流火有些懵逼地在腦中傳音:【我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