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音中最為出挑的,當屬嗩吶。
在一眾輕緩似風的繾綣柔音中,嗩吶尖銳激昂,音色雄壯,硬生生殺出一條血路。
眾人裝模作樣地晃悠了會,發現自己確實沒什麼鑑賞音樂的天賦,最後灰溜溜地去酒樓吃吃喝喝了。
畢竟野豬吃不了細糠,他們品不來風雅樂音,但點評一下廚子的手藝還是可以的。
音城的酒樓也頗具當地特色,裝修雅緻,四壁懸著不少牌匾,字型各異,想來應當是這世界的大書法家所題,濃郁書香撲面而來,不像酒肆,倒像書堂。
這裡的夥計待人接物時也不像其餘地方那般熱情洋溢,各個掛著內斂溫和的笑,說話也細聲細氣的。
謝玉昭感嘆著果真是一方水土養一方人,隨便點了幾道這裡的特色菜式。
點好菜後,她端起茶盞啜了口茶,還沒等嚥下去,餘光卻忽然瞥見角落裡獨身一人的少年,一口茶差點噴出來。
坐在她一旁的阿宓頗覺奇怪,順著她的視線看去,也是大驚失色。
她震愕出聲:【我靠!】
她在神識中的傳音引來伏流火和陸衷的注目。
陸衷瞧她和謝玉昭都一臉見了鬼的模樣,有些不解地朝角落裡望去。
只見那裡坐了名身著碧藍長袍的少年,樣貌清秀,腰間斜斜別了管瑩潤玉笛,形單影隻,孤零零一人。
他有些納悶:【那誰啊?你倆認識他?】
【不...】回答他的是在見到那名少年後同樣一臉震驚的伏流火。
他面色複雜,仔細措辭後,選了個比較委婉的說法:【...他就是出現在你昭昭姐姐死亡筆記上的無辜男士,崔時,崔先生。】
陸衷不以為意,但“崔時”這個名字有點耳熟,他反應了一會,突然想起劇本給裴文竹分配的物件似乎也叫“崔時”。
陸衷:?
同情的視線幾乎要將他淹沒。
他頓了頓,視線在三人的臉上挨個轉了圈,瞪大了眼:【不是,你們怎麼都認識他?】
謝玉昭:【之前我們在祭山遇見文竹時見過他一面,就...挺巧。】
阿宓下意識就要擋住自己的臉,生怕被他認出來。袖子抬到一半才想起來他們都服過易容丹,崔時的修為跟他們差了一個大境界,看不出來他們的偽裝。
【是挺巧。】伏流火抹了把臉,看向謝玉昭,【這麼快就觸發主線人物了,我猜這是你的劇情,你覺得呢?】
謝玉昭心累不已:【閉嘴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