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入混戰的其餘三個季節地帶,處於凜冬季節的三人相處地卻是意外的和諧。
寒風裹挾著絨白小點絮絮灑下,落在團簇盛開的紅梅上。足下積雪厚重沒過膝蓋,即便以靈力護體也難免感受到些阻力,偶然碰見的三人只能緩慢前行。
“不怕兩位施主笑話,說起來,這還是貧僧第一次踏出須彌山的山門。”
清脆的金環撞擊聲盪開,迴盪在無邊的蒼茫雪色中。
謝玉昭笑吟吟應道:“是嗎?那還真是看不出來呢。”
眼前這名為幽篁的小和尚對他們似乎沒什麼防備和敵意,對於臨時拼湊起的小團隊也沒有什麼歸屬感和榮譽感。
謝玉昭方才狀似不經意地在言語間下了幾個套,試圖從他口中套出有關這秘境的訊息,但也只是期待而已,她其實根本沒想過這人真能透露什麼有用的情報,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幽篁不僅說了,還說的十分詳細。
也不知他是真沒聽出來謝玉昭的故意試探還是壓根不在意,想都沒想便將相關之事透了個底,說完之後甚至還主動拉著二人嘮家常。
這副樣子和她曾接觸過的某個和尚大相徑庭,完全不像同一師門的人,純純兩個極端。烏棠的身上恨不得長了八百個心眼子,路過的狗都得被他算計一下,幽篁卻恰恰相反。
“但修士晉階須得外出遊歷以磨鍊心境,道友常年身處宗門,還能順風順水地修得元嬰,實屬難得。”
謝玉昭掐了個訣,將擋在眼前的厚重積雪散去,道:“都說佛修是眾生萬道中最為拷問本心的一道,如此看來,道友當真是品行高潔之人。”
“施主過譽了。”
幽篁笑得憨厚又老實,看起來完全沒什麼心眼:“佛門功法不同於其它,本身便有淬鍊心境之效,佛門之人修的便是這顆心...對了,我觀施主靈臺不穩,不知施主近期是否識海有損,亦或是受了什麼神識類的攻擊,尚未療愈?”
“靈臺不穩...?”謝玉昭聞言有些意外,“道友怎麼看出來的?”
這小佛子不能還兼修了醫道吧?怎麼回事,難不成佛修出身的各個都是雙學位嗎?
況且她一向安分老實,穿越過來連架都沒打過幾場,又怎麼會靈臺不穩呢?
“我佛的蓮花心法是對心神的淬鍊,故而能夠察覺一二。”幽篁道,“施主有沒有出現類似於記憶模糊、神識不清之類的症狀?”
謝玉昭心下微動。
神識不清倒是沒有,但記憶模糊卻是有的。
她從前也很詫異,後來在無妄山時透過裴文竹和阿宓的話側面印證了這許是穿越的後遺症,不單隻她一人如此。難不成...幽篁竟是看出了這一點嗎?
還是說,這所謂的“靈臺不穩”是指她這個異世界靈魂因原主並未消失而無法與這具身體完美相融?
腦中思緒飛速閃過,謝玉昭故作茫然道:“...從未有過。”
“是嗎?”幽篁語氣意外,他停下身,扭頭認真地打量著眼前的謝玉昭,半晌,微有疑惑地低喃著,“...真是怪了,不應該啊。”
站在謝玉昭身後的陸衷有些緊張地拉了拉她的衣角:【昭昭姐,我有種不好的預感,這和尚不會懷疑你被奪舍了吧?】
謝玉昭:【...別說了。】
她微微繃緊了身子,無意識攥緊的掌心光芒閃爍,已經做好了一拳砸在那和尚臉上的準備。在她心驚膽戰的注視下,幽篁沉吟片刻,緩緩蹙眉,有些不確定地問道:“二位...是不是有血緣關係?”
謝玉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