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將三人原本緩和些許的氣氛再次打落冰點。
半空中那道如箭矢般飛速掠來的絳紫身影擦過層層樹海,紛飛的衣袍上染著點點血跡,連後背用來束劍的純白劍帶也零碎地飛舞起來,顯然是硬抗了誰的一擊而被轟飛。
眼見便要撞在燕伶先前凝起的結界陣法上,參商忽而將右手的長劍刺出,藉著力道強行穩住自己的身形,再度迎上林中那道迅疾如電、狂暴肆意的劍氣。
兵刃相接的聲音無比刺耳,靈氣糾纏而爆發出的強大氣流如狂風驟雨般蕩起周圍樹木,這等毫不留情的澎湃劍意引來盤旋於頂龍骨的注意力。
伏流火同樣愕然地睜大了眼,凌亂在風中:“...阿宓?”
怎麼回事,阿宓不是在秋日的森林中嗎,怎麼一眨眼的功夫就跑這來了?
等等,方才那一劍給參商揮出十里地的難不成就是她?!
伏流火大為駭然,雖然阿宓和參商雖然同是金丹,可參商好歹比阿宓高出了一個小境界,怎麼現在居然被阿宓壓著打?!這是不是有點不尊重修真界的修為定律了?
他瞪大了眼,汗流浹背地開始神遊,參商和他修為相同,如果參商被她暴打,四捨五入就等於自己被她暴打,那就意味著以後再也看不到光明的未來...
好在這恐怖的構想被緊追其後襲來的幽蘭焰火打斷,伏流火頓時鬆了口氣。
——還好,原來是跟少寂合夥二打一欺負人一個...
但人類的悲歡並不相同,俗話說有人歡喜有人愁,他得到了解脫,身後的燕伶臉色卻瞬間沉了下來。
她揮手散去凝出的陣法,漆黑的眼瞳陰地彷彿要滴出水來,咬牙切齒道:“...少澱。”
璀璨的星芒落在濃綠的樹林間,猶如星河倒灌般燦爛惹眼。
凌厲鋒銳的劍意肆無忌憚地撞開層層餘波,帶著雙方同時飛身向後退去。
感受到下方強烈的注視,落身於樹幹上的阿宓有些不耐煩地看去,映入眼簾的卻是像大呆鵝一樣高仰著腦袋滿臉驚悚的伏流火,她動作一頓,眸光倏亮:“師兄!”
刺眼光芒倏然閃過,阿宓飛快地掠到他的身邊,語氣是罕見地焦急:“你還活著嗎?!”
“?”
伏流火被這聲“師兄”給喊懵了,也被她的死亡問題給問住了。短暫的怔愣後,他面色古怪地應了聲:“啊...大概還活著?”
阿宓這是被鬼上身了?問的什麼鬼問題?
掩映在綠蔭之間的玄衣少年在見到他完好無損地站在那裡時也微不可察地鬆了口氣,而後再度提劍,目光穿過交疊的樹葉,落在不遠處的參商身上。
這異變來得沒頭沒腦又猝不及防,正當阿宓想要揪住伏流火仔細檢查一下他到底有沒有哪裡受傷時,後方卻兀地插入一道壓抑著怒意的女聲:“參商的傷,是你和上面那個劍修弄的?”
阿宓應聲回頭,只見身後樣貌姝麗的女人神情冰冷地盯著她,攏在髮間的珠翠隨著她的動作依稀發出清脆的撞擊聲。
是記憶中那個叫少敏的女人。
阿宓本就因先頭鄭君美的挑釁而不大暢快,又在剛才的混戰中將鄭君美跟丟了,一腔怒火無處發洩。
而眼前的燕伶又是一副興師問罪的姿態,惡人先告狀,於是她面上的表情也冷了下來,直直回望過去:“是又如何?難不成只准你們利用我師兄,倒不准我替他討個公道嗎?”
伏流火倏然抬眸看向她。
...可惡,今天的阿宓也好迷人。
“討個公道?”燕伶似乎是聽到什麼好笑的事情,“曾幾何時,當初高高在上的澱山少主竟也會為你眼中的螻蟻出頭了?”
她緩步上前,周身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