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輩修士當自強,以拯救蒼生為己任?可連自己的朋友都拯救不了,還拯救什麼蒼生啊?”
阿宓腳步微頓,抬眸望去:“我不是救世主,不是心懷蒼生的善人,也沒有多餘的愛心去同情每一個人。比起天天唸叨這些假大空的東西,不如看看你身邊的人——”
她的視線一轉,落到了雙手持劍正不斷抵禦著如潮般襲來邪祟的參商,繼續道:“如果當時被抓進去的是他——或者是站在你身邊的雨師妾,你還能像現在這般對著我們說教?”
燕伶冷冷地望著她,那雙美麗的雙眸閃爍著鋒銳的光芒,一言不發。
“這什麼眼神?你不早就知道我是個什麼樣的人了?”阿宓收回視線,與她擦肩而過,聲音是近乎漠然的無所謂,“別人的命,關我屁事。”
這句話似乎帶著某種魔力,恍惚間,燕伶好似突然回到了幾年前,她跟隨家中長輩前往澱山拜會時見到的那名女孩。
那時她的眼中閃爍的光芒和眼前之人的語氣一般,輕蔑、囂張,又帶著些冷漠的高高在上,目無一切,彷彿所有人都是低賤的螻蟻。
薛宓能說出這種毫無慈悲的話燕伶並不意外,她意外的是薛宓竟然在這種語境、這種場合下說出這種話。
周旁如疾風驟雨般的廝殺聲中,五人遠去的腳步聲無比清晰地越過混亂嘈雜的聲音,直直落她的在耳邊。
遠處硝煙瀰漫的戰場上,術訣法寶交替閃爍,不時有鮮血飛濺。修為高深者頂在前頭組成人牆,修為略低些的則在後方配合著他們的攻勢,倘若人牆出現裂口,便立即有人頂上去,將邪祟一一斬殺。
看著前方飛速遠去的背影,雨師妾突然道:“為什麼不阻止他們?”
對於這個問題,燕伶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反問道:“你呢?你為什麼不阻止他們?”
“...誰知道我怎麼想的。”
雨師妾收回視線,繞在腳踝的金鈴作響,半開玩笑道:“可能不想活了,想近距離一睹化神邪修的真容再慷慨赴死?”
燕伶調轉身形與她貼背而立,指尖光芒四溢,重新投入到戰鬥之中,無聲輕笑:“神經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