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管,何況一個祭山。我的意思,便是她的意思。”
“...青黛道友,慎言。”
幾人各存心思,誰也不敢輕易定論此事。觀山輕咳了一聲,主動站出來打圓場道:“儘管你我立場不同,可祭山之重不同旁物,若執意如此,恐怕於座下臣民也不好交代,還望道友三思。”
“...你們仙界修士這般喜歡‘交代’二字嗎?翻來覆去地說,聽著真叫人厭煩。”
青黛勾著唇,頸部的燒灼火紋順著下巴爬上來些,襯得她的瓊花樣貌有種詭異的靡麗:“我給他們什麼交代?一路行來戰戰兢兢如履薄冰,我吃了這麼多苦頭方能修煉至今,為的不就是有朝一日能在這世上活得隨心所欲些嗎?結果現下拿一座山來換我師弟一條命竟也是行差踏錯,那這大乘當得真是好沒有滋味!”
“我不受魔域供奉,又為何要給他們交代?何況哪有什麼上天造人平等一說,我行路至今,就是為了做那人上人。”
她聲音不大,落在眾人的耳朵裡卻格外清晰:“強者做下抉擇,弱者只能順從。我的決定,天下誰人膽敢質疑?”
陸採芳受人唾棄,身後百年罵名不斷,路邊小卒也敢站在他這位大乘頭上指指點點,百般不忿,甚至連自己的子嗣也得被迫隱姓埋名苟延殘喘。分明劍道出身,卻被人剝去劍號,直呼大名。
——誰家大乘能活得像他這般窩囊?
青黛不喜歡陸採芳,但同絕大多數人因著莫須有的罪名厭惡他不同,青黛只是單純看不慣他的軟弱。
好在陸衷和他是截然相反的性子,這叫起初對陸衷很是抗拒反感的青黛在後來的日子裡稍微舒心了些。
陸衷的眼睛裡帶著的那股蓬勃的野心和慾望,是她最喜歡的東西。
即便現在真相大白,陸衷的身份被兀然揭開,原本的小師弟也魂飛魄散,永遠消失在這個世界上,青黛也願意出手保一保他。
不為別的,只為了她與陸衷共同的,都想站在萬人之巔,做那人上之人的汙濁慾望。
即便今日之人已非昨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