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竹站在一起,恐怕先對付的不是邪祟,而是他們了。
五人各自尋了處隱蔽之地,壎山樹木茂密,枝杈交疊綠蔭連天,有團簇盛開的鮮花作為掩蓋,他們的修為又都比來人高出一個大境界,只需隱匿氣息,藏身其中便不會被發覺。
裴文竹獨身一人立於花林中,陽光斑駁地灑下,映在漫天飛舞的花瓣上,熠熠生輝。
清風攜著花香,吹起少女垂落側肩的長髮,碧綠眼瞳澄澈,宛若一汪春水,映出滿山芳菲,偶有花瓣擦著她的鼻尖婉轉飄落,恍若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墜入凡塵,驚為天人。
坐在樹枝上的謝玉昭深深沉浸在小夥伴的盛世美顏中,腦海中卻冷不丁響起伏流火的聲音:【朋友們,請看陸衷。】
她回過神來,下意識望向陸衷所在之處。
只見著了一身張揚烈色的紅衣少年半蹲在樹幹上,右手無意識扣著樹皮,滿眼驚豔。
比耳畔搖曳的墜子還要紅的,是他因功法而本該蒼白的俊俏面容。
這抹紅霞一路蔓延,將少年的耳朵脖子也掃上了層淡淡的緋色。
【文竹姐姐好美~嚶嚶嚶~】識海中又響起伏流火耍著賤腔的聲音,他十分敬業地模仿起了陸某人的心聲,【嘶哈嘶哈,饞死我了嗚嗚嗚~】
阿宓淺淺的吸氣聲隨之響起,她尖叫一聲:【滾啊別逗我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有病啊?!】
【......】
謝玉昭死死咬著嘴唇,把上輩子和這輩子所有悲傷的事加起來回憶了遍才堪堪止住心中奔騰的笑。
伏流火夾著嗓子模仿地惟妙惟肖:【文竹姐姐要是能回頭看我一眼,我、讓我給她當狗我都願意啊!】
不行了,這下是真憋不住了。
搞笑的不是伏流火誇張的模仿,而是謝玉昭仔細思考過後,驚恐地發現將陸衷和這些話聯絡在一起,竟沒有任何違和感。
他就是會說出這種話的人。
耳畔是阿宓繃不住的狂笑,她深吸一口氣,身側的樹幹被指甲淺淺刮掉一層皮。
這短暫的小插曲只存在他們三人之間,沒有惹起什麼波瀾。
透過團簇交疊的綠蔭,少年甫一抬頭,便見到花下少女懶懶側倚著粗壯的樹幹,滿眼溫柔笑意,眺望著某處。
他不動聲色地順著望去,在視線盡頭捕捉到那抹清淺春光中豔如烈火的顏色。
半晌,少年抿起唇,眸光微微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