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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嬴珩便擬旨定下了出征的日期,前線戰事告急,嬴珩只給了她三天時間準備。
三日。卻與上一次大不相同。
那時她心裡雖搖擺不定,卻還是知道他的心意的;而如今,他心意已變,而她去意已決。
就在外面都在抓緊忙活,準備物資的時候,韓文殊卻在春日的庭院裡閒適地飲著茶,沒多一會兒,她請的客人便到了。
“我當你沒時間會友,還擔心來不及一別,竟沒想到,你會派人上我府上邀我。”清雅的聲音入耳,劉如意微笑著拍了拍她的肩膀。
韓文殊漫不經心地斜目,一旁劉恆一臉憾然,看著韓文殊的樣子,倒有幾分羨慕。
“怎麼?小恆也來了?”韓文殊淡笑著問。
站在如意身後的劉恆上前,朝韓文殊施了一禮,便隨兄長一同坐下了,韓文殊笑了笑,朝他遞上了一杯茶。
如意坐在她正對面,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最後目光停留在她小腹上,意味深長道:“我看你氣色不甚好,可是擔心前方戰事緊急所故?你也不必太憂心,免得病邪侵體,後悔都來不及。”
這話韓文殊聽得明白,劉恆卻聽著彆扭,皺眉看向如意,茫然地問:“二哥這是在說什麼?什麼病邪?什麼後悔?我看韓大人應當只是著急上火,真到了西北,殺他幾個匈奴洩洩火,想必也就好了!”
如意啞然失笑,“是為兄說話有失得當,我這幅身子,就跟那窗戶紙一樣,稍有風雨就扛不住了,子卿是練武之人,不是我們尋常人可比的。”
說完,如意舉杯輕啖了一口茶,劉恆在旁有些惋惜道:“若不是我身上傷未好,也是要與大人一同上戰場的,勢必殺他一師匈奴人……咳咳……”
話到激昂處,牽動傷口,劉恆劇烈地咳嗽起來,如意迅速從懷中掏出藥瓶,倒了一粒給他,又遞上他手邊的水,皺眉輕斥:“你之前受的不是小傷,那幾劍都是差一點就刺在要害上了,你還不老實?都說了讓你戒驕戒躁,不準情緒激動,這牽動傷口,外面看是沒事,裡面內傷還沒養好,要是內傷復發,你這三五年都別想亂動了。”
說著伸手想要撫上他的背,為他緩解咳嗽,劉恆卻不著痕跡地避開,神色疏遠黯然,小聲道:“我沒事,二哥不必擔心。”
韓文殊在一旁靜靜看著,之前她危在旦夕,嬴珩及時出現相救,後來也曾說,當日是劉恆一路護送他從林光宮回到長安,太后在路上設有埋伏,嬴珩又身著便裝,危急之時,那些暗衛認不出他是皇上,便下了殺手。應對中嬴珩受了些傷,劉恆以一敵十,亦是身負重傷,今日一見,她才發覺原來他受了這麼重的傷。
這般想著,韓文殊便有些歉然,畢竟起因是源於她,劉恆的傷也是為了救她,韓文殊擔憂地問:“怎麼樣?是否嚴重?我叫下人去收拾一間房,你先去休息一下吧。”
劉恆朝她粲然一笑,“無妨,這點小事就要休息躺下,還算什麼男子漢。”
韓文殊也不強求,一旁的如意倒顯得有幾分落寞,這黯然卻轉瞬即逝,轉而一臉清雅淡笑,溫柔提醒:“子卿派人上門請為兄過來,所為何事?”
閒談寒暄過後,韓文殊收斂了笑容,眼神有意無意地掃向劉恆,語氣意味深長,道:“如意兄深通醫理,在下腰有舊疾,這次出征乃是為了支援父親,若是這腰疾復發,耽誤了征程,恐怕罪孽深重,故想請如意兄為在下診脈,開些應急的良藥。”
劉如意淡淡一笑,朝身旁三弟溫潤道:“小恆,你先出去吧,醫者望聞問切,不宜有旁人在側。”
劉恆肅容,點了點頭,便起身出門迴避去了。
“我說要來見你,小恆非要跟著,這孩子之前和我生了些嫌隙,到現在還是一副賭氣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