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面也窄,水況複雜,一般遊客不會過來,幾個農家樂都黃了。
不過到了夏天卻還是偶爾會有人為了躲開人流過來玩水,於是每年都會有幾個不瞭解水下情況沒找對地方下水的從水底漂上來。
他聽了一會兒看熱鬧那幫人意猶未盡的議論,這回沒上來的人,是三天前失蹤,今天在東灣那邊找到的。
東灣在蘆葦深處,有幾大片長得很好的荷花,還有些面積很小的旱地,除了用船載著耕牛過去種地的村民,幾乎沒有人跡。
大頭他媽很神秘地問過他,知道為什麼東灣的荷花長得這麼好嗎?
“知道,”元午點頭,“死的人多。”
大頭他媽盯著他看了一會兒:“你這人怪得很,嚇人。”
“嗯?”元午也盯著她看,“又不是我把那些人推下去的,有什麼嚇人。”
那天之後大頭他媽就不讓大頭到他船上玩了,雖然大頭一次也沒少來。
元午抽完煙準備離開,電視臺的那個女記者很不利索地跳到了船上,晃晃悠悠地走了過來:“老鄉,你好,能問幾個問題嗎?”
元午沒出聲。
“老鄉,你是住在這裡的吧?”女記者又問。
“嗯。”元午站了起來,轉身往回走。
“你是住在船上還是那邊村子裡?”女記者攔在了他面前,“能問你幾個問題嗎?”
“不。”元午很簡短地回答,繞過她繼續往前走。
“那你知道東灣有人溺水的事嗎?”女記者是個很年輕的小姑娘,看樣子剛畢業,非常執著地又跟了上來,一連串地問,“這兩年溺水的人比前幾年多,你覺得是什麼原因呢?你應該是本地村民吧,能不能給遊客說一些相關的安全建議呢?”
“不知道,沒想過,不能,”元午跨上了連線兩條船的板子,往擠在他身邊的女記者腳下看了一眼,伸手想要攔她,“當……”
“什麼?我……”女記者不肯放棄這次採訪機會,不顧阻擋地緊跟著邁了一步,接著就發出了一聲短促的尖叫,“啊!”
元午攔她的手趕緊改成了拉她,但沒成功,撈了個空:“心。”
腳下門板改裝拼出的板子年頭有些久遠,有幾塊已經腐了,女記者這一腳踩得很合適,話都沒說完,人已經摔進了水裡。
碼頭上發出一陣轟笑,碼頭水淺,但猛地摔下去還是讓女記者很狼狽,她在水裡尖叫著撲騰了好幾下才站了起來。
元午嘆了口氣,轉身走開了。
在笑聲裡被同事拉上岸的女記者終於放棄了這次採訪,沒有再追過來。
回到自己船上的時候,大頭正拿著一包煙坐在船頭,旁邊放著個大葫蘆。
看到他過來,遠遠就揚了揚手:“買回來啦。”
元午衝他豎了豎拇指。
“你看到死人了嗎?”大頭問,好奇倆字兒就差直接寫在臉上了。
“沒有,”元午把拴著繩子的葫蘆套到他背上,“你回家吧。”
“我不想回家,”大頭扭了扭,“我想跟你聊天兒。”
“咱倆沒有共同語言。”元午拿過他手裡的煙扔到船艙裡。
“哦。”大頭應了一聲。
元午進了船艙,從煙盒裡抽了一根出來叼上,準備點菸的時候往外看了一眼,發現大頭還坐在船頭。
“哎,大頭。”元午把兜裡的空煙盒掏出來往他背後的葫蘆上扔過去。
大頭揹著手往葫蘆上摸了摸,回過頭看著他。
“回家。”元午說。
“什麼是共同語言?”大頭問。
“就是共同的語言。”元午拉著他胳膊把他拎了起來。
“共同的語言是什麼?”大頭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