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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母搖著頭,思緒有些混亂:“不行……非得是小澤?他還小,他不懂那麼多,你也不懂嗎?你也不知道?”
杜行止低著頭,任由她質問,在章母說完之後,才低聲道:“阿姨,對不起。我懂,但是我放不下。我爸死了,除了我媽之外,我只剩下小澤這一個親人。我知道您不會輕易同意我和他的事兒,但……至少,我想讓您知道我的真心。”
章母鼻腔一酸,低頭盯著這個眼神開始恍惚的青年。她從剛才留下的記憶中翻出了杜如松已經死亡的事實,杜行止一夜之間失去了父親,這讓她本想出口的責罵一時間怎麼也出不了口。
這也是個可憐孩子啊……
章澤放好了行李之後出來找杜行止,剛到樓梯口便發現了正在僵持的兩個人,他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
杜行止怎麼會跪在那裡?還有自家老媽,為什麼一臉要哭不哭的表情?
他腳步躊躇了一瞬,下一秒毫不猶豫地朝著兩個人跑去:“媽!老杜!你們在說什麼?”
章母的視線一下子轉移了責難的物件,她也不想拐彎抹角了,直接厲聲喝罵:“你還有臉問?!你說,你和行止到底是什麼關係?!這麼多年吃在一起睡在一起我們都以為你們是兄弟倆感情好,可是為什麼各自有了新家後你們還睡一張床?茶几上那些是什麼東西?!”
章澤下意識看了茶几一眼,入目的安全套和潤滑油讓他微微一僵,隨後耳朵迅速地紅了,下一刻又滿臉慘白。
母親知道了。縱然一開始和杜行止在一起時他就料到了會有這一天,可是當這一天真正到來的時候,他還是手足無措了。他對家人的感情太複雜了,上輩子全家人的那個下場讓他心中愧疚難安。他潛意識裡是不想和家人出現衝突的。
母親的責難令他不知道該怎麼辦,他低著頭任由對方喝問,視線慢慢和抬起頭的杜行止對焦。
搖擺不定的心立刻堅定了下來,他深吸一口氣,走到杜行止的身邊,毅然跪了下來。
並肩而跪的兩個孩子一高一矮,從服飾到髮型都有幾分相似,章母被他們倆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姿態氣的一個倒仰,拍著桌子大罵:“混賬!混賬!!”
章澤垂著眼,拳頭捏的死死的,抵在地毯上。他感受到杜行止在偷偷看自己,對方的不安和忐忑他都有所察覺,杜行止在害怕什麼?害怕他會經不住考驗?章澤在心中艱難地嘆息,似乎自己長久以來的被動讓杜行止不安了。
雖然從沒有過甜言蜜語,章澤卻比誰都要清楚杜行止對他的真心。沒有足夠的愛情維繫,誰會心甘情願地將自己的產業交付給另一個人?章澤一直都知道杜行止在背後默默為他做的那些事,就像上次一個人應對張素的質問一樣,很多辛苦實際上他都完全靠自己承擔了下來。杜行止淺眠、警惕,卻唯獨在自己身邊能酣然入睡,他驕矜、自負,可從未在自己面前展露過這一特質。
哪怕沒有深厚的愛情,只為了這一份情誼,他都情願用一輩子來回報對方。
章母搖著頭,她無法接受這樣荒唐的事情。世界上的女人那麼多,她一天之內就能給這兩個孩子介紹十個八個。他們兩個怎麼就認準了死衚衕鑽?!
她驟然沉靜下來,面色如水,平平淡淡地開口:“不要瞎想了。我不可能同意的。你們倆該分手就快點分手,如果你還認我這個媽的話。”
杜行止的身軀一下子繃緊了,他忽然不確定起來。不確定在自己和母親當中章澤會做怎樣一個選擇。章澤重視家人不是一天兩天,當初在淮興的時候,跟章悌起衝突,他都不分青紅皂白地責備自己。現在坐在這裡這個女人,是他一直珍視的親生母親,她用母子關係作為威脅,無疑是一個非常沉重的砝碼。
他抵在地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