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沒死呢”卻見木素青望向那王庭遠,他提著一口氣,一劍往蘇慈胸口刺去。
“慈兒……”木素青還未喚出口,那劍已刺向了她的胸膛,可是卻未穿膛而過,倒是把王庭遠虎口震得生疼,那口氣卻終是保不住,那雙手而垂了下去。
“怎麼樣了?”她湊到蘇慈身旁,為她擦掉額上的汗水,原來這人早已準備,裡面穿了皮革,刺都刺不動。
那幽深的眸子,那長長的睫毛,手就這樣伸了過去,喂,這麼多人呢,身上還有傷呢,衣服上全是血呢,注意點形象好不好?
完結
慶曆二十五年正月,楚文帝駕崩,宣王繼位,那年的雪下得特別久,楚文帝自那日起一直鬱鬱寡歡,他始終都不曾明白,自己原來一直養了一隻虎在自己身邊,他已立祈王為太子,為何還要殺他,竟是連最後一點時間都等不及了嗎?
斷情從簾中出現的時候,裴琳琅文之笙等人淚染衣襟,卻原來當日宣王宣她入宮,王庭遠與祈王一直在她的監視之下,四大門派的上一輩人只剩下斷情了,而這天大的機密除了宣王和她知曉,直到十年之後,血染大殿才漸漸剖析出來。
天下已定,四大門派立下大功,鬼畜林全員充軍,駐紮邊塞,斷情與木素青等人見面後卻未曾再出宮,她牽過宣王的皇子,從來無情的人而今牽過小皇子的手,搖著撥浪鼓逗著那孩子笑。
揚州城外大雪如飛絮,紛紛揚揚地灑個不停,如花樓外一女人扯開了嗓子嚷道,“琅琅,你可回來了,擔心死我了。”影未見,聲先行。水霓裳施施然從樓中出來,望向那一群人中的某一個角落,她瘦了,那面頰都凹陷了下去,聽說她身上多處是傷,聽說她親手將白鈺殺死,她抬頭望向她,四目相接,這些年的恩恩怨怨都化作那一團春水,有人視若無睹,拉著自己娘子就進了閨房。
一進房門,木素青摸索著扯著她的衣角,有些撒嬌,有些想躺進她懷裡,不知她的傷有沒有完全痊癒,她這副身子總是在血雨中穿梭來穿梭去。
蘇慈,心中樂得似開了花似的,可表面上還一副波瀾不驚的表情,指著木素青,雙手托住她就要送來的腰,指了指那邊,義正言辭道:“你站好!”
木素青垂手而立。
窗外,是揚州城如水的夜色,胭脂紅的山巔,眉黛如墨,木素青閒著無事,只好望向窗外。
“素青,看著我”蘇慈正色道,這些天她擔心不安害怕,怕這個人真的隨了那個男人去做什麼皇妃,她辛辛苦苦留在這個破時代裡,輕嘆了一口氣,除夕之夜時,逍遙子不知從何處冒了出來,告知她那晚是最後的時機,那晚,素青在床榻上熟睡了,她輕輕撫上她的眉眼和髮梢,將她的手放在唇邊,還回得去嗎?回不去了,她早已不是那個現代社會里不學無術扮豬吃老虎的地理老師了,那個人在穿越那天已經不復存在了,她只是青衣門裡被眼前這個女子撿回來的小不點,在那些年歲裡只有兩個人相依為命,師傅教她習武,教她彈琴,教她讀書寫字,她不是一個好徒弟,那些生僻的繁體字曾經讓她想死,可師傅也從來都不是一個好師傅,總是將她嫌棄在一旁,是什麼時候開始呢?她已說不清,她只是將木素青緊緊地拽在手心,不理會逍遙子在一旁的乾著急,直到翌日的晨曦從山嵐上升起時,逍遙子才悻悻地離開了,於是這一世,就只會陪在這個女人身邊,如煙往事像默片般縈繞在心頭,她突然不再裝下去,踱步到木素青身旁,頭放在木素青肩頭上,“素青”
“嗯?”
“我們不回青衣門了嗎?”
“不回了”
“那我們一直留在如花樓?”
“嗯”木素青抓住她的手臂,忍著笑。
“可是如花樓是青樓啊,你在這兒我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