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首的瞬間拔出一支髮簪刺穿了自己的咽喉。
血,染紅了明黃的袍角。
先帝拖住她倒地的身子:“好,朕饒容兒不死。”
她聞言,嘴角泛起一絲微笑,靜靜閉上了眼睛。
先帝葬了她,坑挖地更深,深入樹木根莖之下。
後來,這裡種了許多芙蓉花,她所在的那片,花色漸漸變成了深紫。
就這樣,便過去了二十多年。
誰道往事如煙,煙消雲散?
忘卻不了的往事,永無消散的時候。
無修從心底嘆出一口氣,重又拿起木魚,一下又一下,慢慢地敲著。
司馬烈比預計早到三天。
他一路狂奔,雙目充斥血絲,通紅地要燃出火來。
一封飛鴿傳書,接到的時候,他整個人如墜冰窟。
上面說,大哥贏了,她死了。
握韁繩的手掌烏痕累累,一路上換了多少馬匹已不記得,只知胸腔中怒焰叢生,噬地他五臟俱焚。
他猶如一團烈火般捲進了沈園,咆哮著甩開所有上前攔他的人,筆直衝向司馬容,揮手就是狠狠一拳:
“你這個混蛋!”
司馬容的嘴角淌下血絲,望著司馬烈,一臉平靜:
“打地好。你打我,很應該。”
“是誰?是誰信誓旦旦地對我說一定會保護她,說無論什麼都可以讓給我唯有她不可以。。。全是屁話!”司馬烈一把拽去司馬容的前襟,不禁悲從中來:“我知道,我也不過是你手中的一枚棋子。。。但不要緊,就算死在風砂谷又怎樣,只要你能得償所願,只要你能對她好,司馬烈毫無怨言!”說罷又是狠狠一拳,打地司馬容撲倒在地,一頭一臉的血。
小蘭,小琴衝上前,抱著司馬烈的大腿哭道:
“二公子,求求你住手吧,姑娘泉下有知,何以安息?”
雷霆般的拳頭募地停在半空,司馬烈赤紅了眼,胸膛劇烈起伏,半響緩緩垂手,嘶啞道:
“她。。。在哪裡?”
小蘭抹淚,指向樹下一處隆起。
司馬烈渾身一震,一步一步邁過去,看見一塊白玉碑上刻了兩行小字:
‘花非花,霧非霧,夜半來,天明去。來如春夢不多時,去似朝雲無覓處。’
卻是一塊無名碑。
司馬容彎腰撿起衰落在地的古琴,將斷了的弦一根一根續好,淡淡地道:
“不知該如何寫。。。只留她一人在此,日子長了她勢必寂寞;然若立了‘愛妻’,沒準又惹她不高興,她總是不肯跟我走的。。。想來想去還是先空著,待到哪一天她肯入得夢來,我方好問她一問。。。”
司馬烈心神俱蕩,目中逐漸溼潤,忽地拔劍出鞘,將墓碑一劈為二。
司馬容一愣。小蘭、小琴急忙撲上去,卻被司馬烈的掌風逼退。
“二公子。。。”小蘭掙扎著爬至司馬烈的腳旁,攥著他的袍角痛苦失聲:“二公子,求您看在姑娘的份上,別再鬧了罷!”
“一座墓碑就想騙我麼?”司馬烈恍若未聞,瞪著司馬容的眼幾乎要滴出血來,一字一頓道:“我還沒有見她最後一面,她怎麼可以死!”
司馬容呆呆地望著司馬烈,司馬磊拿劍指著司馬容,厲喝道:“除非親眼所見,否則我絕不相信!”
“說地好。”旁邊驀地響起一個冷冷的聲音:“既是如此,烈二公子不妨將棺木挖出來瞧瞧。”尹君睿一身明黃走向二人,看向司馬容的眼漆黑如墨:“反正,儇兒也是不能葬在這種地方的。”
“你來做什麼?”司馬烈一間尹君睿便沉下臉,喝道:“溫清遠已是我階下囚,溫家軍如今也由我執掌。大勢已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