尷尬的稱呼後,便是燃尬的笑,能掩飾尷尬的往往是笑,三人燃尬一笑便彼此落座。
沒有多餘的語言,坐下來便再沒有看過彼此,彷彿不曾認識一樣。
在萬般思緒中,酒宴的東道主劉邦才緩緩而來。
接風洗塵者後至,被接風洗塵者先至,張耳實在不太想來反而早到,和其有同樣心情的是董翳和司馬欣。
在劉邦走入宴席的瞬間,張耳的思緒仍在飄飛,真的因為收陳餘將印而得罪陳餘,真的因為得罪陳餘才失國?
張耳不相信陳餘有這麼大的能量,他張耳的賢名可不比陳餘差,仔細想想應該是趙王故,如果不是打著復迎趙王的名號,陳餘能成?
張耳思緒直到被劉邦的一道酒宴開始的宣佈聲打斷。
酒是美酒,食為佳餚,漢將暢飲,或為慶祝,或為放鬆。
張耳只飲不食,或許還不適應關中之食,還在懷念趙地佳餚。
食一口就要吐的是司馬欣,非食物不美味,而是司馬欣的心在厭食,甚至他分不清是胃還是心。此地其所居,諸物其所用,熟悉的味道,熟悉的美味,此刻沒有刺激司馬欣的胃,而是他的心。
董翳的能食能飲,彷彿第一次飲此美酒,第一次食得美食。
盧縮看到董翳的反映眉頭微皺,失國之人能痛飲痛食,其心不死,不死之心必有危險。
食至半飽,酒至半酣,董翳發覺有一雙眼睛一直盯著自己,渾身不舒服,他的精神才從食飲上轉移到其他事情上。
酒果然不是白飲,酒至半酣之際,董翳看到劉邦拉著張耳與張良見面,三人聊的很歡快。
張耳與張良的相談立刻將酒宴之意慢慢散發出來,同時張氏之後噓寒問暖之際,只見倩麗的侍女如飄動的柳葉在酒宴間翩翩起舞,不多時那散發著香氣的酒食便飄到大殿之外。
酒宴變成議事。
張耳道,“恆山王入關,此乃天作之合,可願借兵復國乎?”
話音未落,張耳那眼睛裡射出的眸光似火一樣熱烈,“耳無不一日在痛心疾首,在思慮如何復國,耳又是因何失國,不知子房有何妙計?”
張良笑道,“此當有賴漢王之力,普天之下唯有漢王能助恆山復國。”
張耳先拜謝劉邦,隨後又拜謝張良,目光最後落在劉邦身上,此時的劉邦已經飲的微醉。
人在半醉時大腦處於半迷離半清醒的狀態,容易答應他人之事,易容易為他人輕易許下諾言。
張耳道,“陳餘有失刎頸之義,致使國破,耳願請大王可助吾一臂之力……”
劉邦神秘一笑,沒有回答,而是目光看向張良,眼神裡全部是信任,“此乃子房之謀,張兄可與子房多多商議。”
張耳再次拜謝,目光轉向張良,“願子房不吝賜教,我洗耳恭聽。”
張良道,“張君有賢名,天下皆知,陳餘之名猶在其下,然其以三縣之兵假借齊兵之威,恆山士卒皆臨陣倒戈,為反賊持戈矛,致使失國,為何?”
張耳搖搖頭,“耳百思不得其解,耳自知將兵之能不如陳餘,然名尚在陳餘之上,趙地之民為何助陳餘而不助耳,耳不解。”
言此同時,知張良喜飲茶,張耳立刻為張良斟茶,張良報以微笑,“此乃趙王故……趙地之民皆有舊情,是故武信君略趙地,以蒯徹之計而傳檄定趙地三十餘城。武臣非趙貴胄之後,然以趙王之名坐擁趙地,如非李良反,趙代二地為何人主,尚且未知。況真趙後也……”
張耳默然片刻,“然也,如之奈何?”
張良抿一口茶道,“張君素有賢名,何不捨復恆山國之念,而略趙地為趙王兮……”
此言令張耳眸光四溢,原本那有些黯然的神色早已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