焉氏城內積雪沒膝,風依舊在不停的吹,吹的殿內的燈光搖曳,隨時有覆滅的可能。
殿內昏暗務必,一人披頭散髮,目光呆滯,神情有些滄桑。
此大殿有些冷冷清清,悽悽慘慘,整個大殿只有一個燎爐在燃燒,門外是呼呼的狂風在叫,裡面似乎還夾雜著吶喊之聲,廝殺之聲。
此為一個很小的三進院落,在第二進內有一株梅花,不知為何居然沒有開花,沒有一股股清香傳來。
梅花枝頭乾裂,不知是寒風所致,還是早已無人搭理而乾枯致死。
小小的殿,落寞而荒敗,殿內人更是悽慘務必,整個大殿內只有他一個人,許久他就這樣保持一個姿勢,低著頭,一動不動。
一直到殿內響起匆忙的腳步聲,他依舊沒有抬頭。
“太子,此城亦堅持不久。”
“如此惡劣之天,漢軍依舊在攻城否?”
道出此句後,他才抬起頭,正是神情有些憔悴的章平。
章平看著來將姚卬一身的血漬,眉頭緊皺,一股悲涼的氣息瀰漫,“翟王可曾發兵援助?”
姚卬嘆息道,“翟王已降漢,上郡已歸入漢。”
那眼眸中僅有的一絲亮光熄滅,眼睛變成死灰色,彷彿天地隨之暗淡。
看到這種眼神,姚卬心中哇涼,知道欲激起章平的戰意有些困難,他沒有安慰,而是慢慢走向章平,“雍軍兵力一再削減,漢軍兵力卻越打越多,不如……”
言至於此,章平抬頭看著姚卬,“姚將軍,說下去。”
姚卬似乎在努力考慮著什麼,“不如降漢……”
話音未落,章平便搖頭,“不可,雍王孤守廢丘,吾若降,雍王何以為首,吾相信雍國尚有機遇……”
談到機遇,姚卬那眼神裡沒有一絲的亮光閃爍,似乎對機遇已經沒有憧憬,連續被漢將酈商追著打,在冰天雪地裡逃竄,實在心裡憋屈的很。
愈是困難,愈是懷念過去,懷念曾經跟隨章邯東出函谷大戰山東各路諸侯,當時何曾的風光,只有各路諸侯逃竄,哪有他姚卬到處逃的。
可如今,響起不僅熱淚盈眶,老淚縱橫。
章平似乎看出這名跟著章姓兄弟征戰四方的老將心裡的那份悲涼,“漢王欲東出與項羽爭天下,如其被項羽擊敗,必然天下諸侯紛紛叛漢,彼時便會再次出現收復雍國失地乃至關中之時機。”
姚卬點點頭,內心苦澀,想法真的不錯,可眼下城將破,何談以後。
姚卬苦笑道,“太子,此乃遠慮,如今焉氏城將破,近憂迫在眉睫。”
章平那死灰色的眼眸忽然發亮,“隨吾至箭樓督戰,如此冰天雪地,漢軍乃銅鑄不成。”
不太相信,章平不相信漢軍在如此惡劣的雪天還能保持很高昂的戰意。
風小,雪卻越來越大,無聲的裝扮著大地,裝扮著焉氏城。箭樓上的黑色士卒皆是一臉的恐懼,城下的紅色汪洋已經成焉氏城徹底圍困。
沒錯,沒有圍師必闕,而是徹底圍困。
漢軍如紅色的烈焰正在烘烤著這座被冰雪覆蓋的城池。
火焰中有一處特殊的火苗,立在當中一動不動,形比勁松,風雪不能動其分毫,眸似碧潭,映照著眼前的焉氏城,正是酈商。
酈商做的特點一向是風馳電掣,此次居然放緩節奏,靜靜的盯著城的每一個死角,一步步推進,四周居然還挖起深溝。
深溝內卻是溫暖的,如有風雪來臨就躲在深溝內。
營寨內外多出許多溝壑,寒冷的風雪之下,漢軍臉上卻沒有一絲的凍傷,他們身上或披著艾草做成的外衣,或在深溝裡,溝裡是溫暖的,漢卒人手一個刨土農具。
溝壑外的風雪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