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聽白亞星又悠然自得地說道:“我身上還揹著一起案子,但不是你們的管轄範圍——要不要聽?”
管轄範圍外的案子?羅飛立刻凝目反問:“是許麗那事?”
“就是啊。”
“那你說吧。我們自然會找省城方面併案。”羅飛一邊說一邊轉頭看看身旁的小劉。小夥子一絲不苟地把白亞星先前的供述全都記錄在案,這會兒正想歇一口氣呢。聽羅飛這麼一說,他趕緊又擺好重灌上陣的姿態。
“要說許麗這事,確實有點對不起她。不過那數億的鉅款能成就太多大事,她的犧牲也算值得。”白亞星先是感慨了幾句,言辭中確然藏有歉意。然後他才開始詳述事情的經過。
“我並不是個貪戀錢財的人,事實上我自己對物質的要求非常低。不過我追求的事業需要大量的資金支援。尤其是最近兩年,這種需求變得越來越急迫。我開始左思右想,尋求融資的渠道。一開始我想透過催眠術控制幾個富豪,再找機會侵吞他們的財產。可富豪的財產都被他身邊的人盯得死死的,你想拿走談何容易?即便能得手,也會給警方留下太多的線索,風險難以控制。
“後來我就琢磨,有沒有一種隱形的富豪,坐擁鉅額的資金卻沒人知道?我想來想去,這種人還真有——那就是中了彩票大獎的幸運兒。彩票出售的時候都是不記名的,所以在開獎之後、領獎之前,誰也不知道中獎者的真實身份。而中獎者一般也不會把中獎的事情告訴其他人。我只要趁著這個階段把彩票搞到手,那我就成了合法的中獎者。我不但可以領到鉅額的獎金,而且這事神不知、鬼不覺的,不會有任何風險。
“於是我就開始關注各種彩票的開獎情況。國內彩票單注獎金最高只有幾百萬,這點小錢我是看不上的。不過有一些執著的彩票愛好者會重複購買同一個‘幸運號碼’,一次甚至買上一兩百注。這種人如果中獎,那獎金的總額將十分驚人。我等待了將近一年的時間,機會終於來了。就在去年的九月十八日,福利彩票雙色球開出了117注頭獎,每注金額518萬,其中有111注是在同一個銷售點售出的。如果這些彩票是一個人購買,那這個人中獎的金額將達到5。7億元,這是國內彩票有史以來的最高紀錄。我告訴自己,該下手了。
“我找到福彩管理中心的工作人員,略施手段就得到了那111注彩票的銷售資訊,包括售出彩票站的名稱以及具體的售出時間。隨後我連夜趕往你們省城,第二天清晨五點多鐘,我已經到達了那家彩票銷售點。趁著裡面的人還沒上班,我竊取了店內監控系統的硬碟。從監控錄影裡我找到了那個買彩人,原來是個中年婦女。我接著往下調查,到十九日中午的時候,我查出這個女人叫做許麗,我搞到了她的手機號碼,我還知道她正陷於一場家庭危機。這場危機正好能為我所用。
“當天午後,我冒充福彩中心的工作人員給許麗打了電話,我約她在一家咖啡館見面。要催眠這個女人真是太容易了。我告訴她,她的丈夫顧大鵬已經察覺到她中獎的事情了,目前正在對她進行秘密調查。她身邊的人,包括父母、兒子,都可能是顧大鵬派來的眼線。在我的蠱惑下,許麗開始產生明顯的迫害妄想症狀。除了我之外,她不再相信任何人。
“這時的許麗左右為難。一方面她不敢再保留那些彩票,因為她害怕身邊的人會把彩票搶走;另一方面她又不願意立刻兌獎,因為她和顧大鵬還沒離婚呢,這個時候兌獎,獎金可就成了夫妻的共同財產。我趁機向她提出,可以辦一個延期領獎的手續,就是先把得獎的資訊登記下來,等她把離婚手續辦完了,再把獎金提走。許麗立刻就同意了。她把中獎的彩票拿給我登記,我便用假彩票調了包。這時我的計劃已經完成了一大半。接下來要做的就是把這個女人解決掉,永除後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