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崇禎皇帝還是信王的時候就一直伺候在他身邊,兩人的關係既是主僕又像是親人,因此有些話別的太監不敢說,王承恩卻敢。
崇禎嘆了口氣說:
“哎,朕又何嘗不想呢?可是如今關外的皇太極和中原的李自成、張獻忠等人可是無時無刻都在想著竊取朕的江山。他們一日不除,朕即使睡又如何能睡的踏實呢?好了,速速準備早朝吧。”
王承恩默默注視著這個自己看著長大的孩子,既心疼又無奈。
隨著小太監的一聲呼喊,乾清宮霎那間就甦醒了過來。負責服侍皇上梳洗穿戴的宮女們雙手捧著器具魚貫而入進入西暖閣。在匆匆地吃了幾口尚膳監送來的素點心之後,崇禎便乘坐御輦前去上朝,準備面對那些讓他無比心煩的各類奏章了。每次上朝,總會聽到一些不順心的但卻又難以解決的問題,使得他煩悶無比。
果然今日的朝堂之上氣氛很是壓抑,先是戶部詳細的奏報了各處官軍欠餉的情況,隨後便是各部主官開始哭窮,那架勢彷彿他們今日如果不能要下銀子來,明天所有的開支都將支付不起了一般。崇禎冷眼的瞧著手下這群“朝廷棟樑”的拙劣表演,他早已經習慣了這朝堂之上如同討債現場的情形。崇禎對付他們的辦法倒也簡單,裝聾作啞,任憑你如何哭窮,我就一句話“反正我沒錢,愛咋咋地!”
崇禎的心裡清楚的很,朝廷六部都有自己的小金庫,尤其是兵部和戶部。他們之所以天天的哭窮,不過是在打皇帝內帑的主意罷了。
就這樣,在一片毫無意義的爭論過後,崇禎懷著煩躁無比的心情退朝了。而朝廷百官們也結束了一天之內最重要的一次表演,除了少部分人面帶愁容之外,很多大臣們有說有笑的走出了金鑾殿,他們有的著急趕回去赴午宴,有的則已經約好了三五知己出去尋歡作樂。彷彿那正在烘烤著大明帝國的亂世戰火與他們毫不相關一般。
恰在這時,文書房太監把幾封十萬火急的文書送到養心殿內司禮監掌印太監和秉筆太監的值房中來。掌印太監王德化不在,由幾個秉筆太監看了一下,一個個大驚失色。王承恩在這幾位輪值的秉筆太監中名次最前,就由他拿著這幾封火急文書追出東華門。
新任的兵部尚書陳新甲一臉愁容的回到了兵部衙門,如今遼東形勢緊迫,誰都不願意接兵部這個爛攤子。陳新甲文人出身,如今也只好被趕鴨子上架了。他剛剛進門,當值的兵部主事便急匆匆的迎了上來。
“大人,有三封塘報!”
“塘報?”
陳新甲反問了一句。
“是遼東的還是中原的?”
基本上遼東的塘報都不是好訊息,因此兵部的官員最怕接到遼東的塘報。
“回大人,是三封中原的塘報。兩份是楊閣老的,一份是南陽府的。”
“南陽府?”
這下陳新甲是徹底的糊塗了,楊嗣昌身居督師之位負責剿滅張獻忠,有塘報是在正常不過的事情了。南陽府也有塘報就不大正常了,莫非是有流寇攻擊了南陽府不成?想到那南陽府還有一位唐王千歲,陳新甲立刻緊張了起來。要了藩王有了閃失,那他這個兵部尚書只怕也是性命堪憂了,懷著急切的心情陳新甲首先開啟了南陽府的那份塘報。在草草掃了數眼之後,陳新甲不由得大驚失色。他顧不上兵部尚書的形象,手裡緊握著三封塘報三步並作兩步的朝門外跑去,邊跑邊喊著:
“速速備轎!我要即刻入宮!”
銀裝素裹的紫禁城在陽光的照耀下宛如雲端的凌霄寶殿一般。文書房的小太監雙手捧著三封塘報風風火火的直奔養心殿內司禮監太監的值房中而來,幾個正在檢視奏疏的秉筆小太監隨手接過了這三封塘報,剛剛看了幾眼便不敢有一絲的耽誤,將它們恭恭敬敬的呈到了當值的秉筆太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