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定可好好的休整一番。”
說完這話,孫和京剛想接著去喝桶內的水,可轉身卻發現這一桶的水竟然如此迅速的便被魏淵身邊的親兵們給喝乾了。驛卒見狀朝著西廂房扯著嗓子喊道:
“老王頭!馬上再多備幾桶水給各位大人們喝!”
不多時只見一位老者推著一輛造型奇特的木質結構推車慢慢從西廂房裡走了出來。魏淵的手下也不勞煩驛卒上手,紛紛以各自的小隊為單位,每十二人小隊的隊長取一桶水,供本隊人員飲用。因此現場雖然人多,可場面卻一點也不雜亂,整支隊伍的行動顯得有條不紊,規矩十足。
痛飲之後的魏淵一眼就瞧見了那老者推著的怪異木車,這木車的造型很是奇特,結構非常簡單,僅有橫豎幾根木棍組合而成。而在老者的車把手旁還懸掛著紅白兩條不同的繩索。
木車共可擺三層的水桶,每層可放下十桶。由於木推車車身上寬下窄,這些水桶正好可以犬齒交錯的卡在位置上,很是牢固。當一桶桶水被喝乾,空桶被送回之後。只見那名老者用手輕輕的拉了一下白繩,神奇的事情發生了!原本有三層的空木桶,如同變戲法般成了一層,緊接著所有的空木桶在最底層透過角度的傾斜摞到了一起。
魏淵見狀大吃一驚!他甚至都沒看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那名老者已經推車轉過了身去,準備離開了。魏淵快步的走上前去說道:
“老人家請留步!”
那老者聽到有人喊自己便停下了腳步,魏淵來到他跟前仔細的打量起來。這老者看年歲至少已經超過了六十,頭髮和鬍鬚一片花白。他身穿的是驛站統一配發的青衣短衫,看來是一位年老的驛卒。可猛然間魏淵又注意到了那老者與眾不同的地方。他的脖子上佩戴著一條鐵質的項鍊,項鍊墜物的圖案看起來是一個十字架。而且如果細看的話,還會發現在十字架上的耶穌受難像。魏淵不禁好奇心大起,這老頭怎麼佩戴者十字架呢?難道他是基督教徒不成?
可還沒容的他開口,身旁的孫和京驚訝的說道:
“您是王伯伯嗎?”
那老者的目光顯得很是麻木,聽了孫和京的話他微微抬起了頭來盯著面前稱呼自己為“王伯伯”的年輕人。
“你是何人?”
出乎魏淵的意料,沒想到這驛站裡的老驛卒,說話舉止竟然給人一種從容不迫的自信感。
“是我啊世伯!和京、孫和京!家父乃是登萊巡撫孫元化。您不記得我了嗎世伯?”
此話說完,只見那位老者原本麻木的雙眼中眼神頓時明亮了起來。
“賢侄,真的是你啊!沒想到有生之年你我故人還能有再次團聚的一天啊!”
“是啊世伯,登州一別如今已近七年,沒想到竟然會在此處遇到世伯您。不過世伯,您為何穿著這驛卒的衣服呢?”
孫和京口中的世伯一臉的苦笑:
“身為驛卒,不穿這身穿什麼?”
“驛卒?”
“哎!還不都是因為當年上吳橋兵變,孔有德叛軍來攻登州,耿仲明率眾投敵。我和你父親都被孔有德那個賊人給生擒了,後來他放我和你父親與朝廷談判。結果你父親他受朝廷內奸佞小人的誣陷,慘死在了京城,而我則被判充軍來到了此地當了這小小的驛卒。”
孫和京聽完不禁一陣唏噓,突然間他猛地意識到自己的身邊還站著總督大人魏淵呢。於是孫和京趕忙引薦道:
“世伯,這是我的救命恩人、鳳陽總督魏淵魏大人。”
那老者一聽說面前的年輕將軍竟然乃是堂堂鳳陽總督,不禁打心裡感嘆“英雄出少年”。他輕輕彈了彈衣袖,很是正式的躬身施禮說:
“原大明遼海監軍道,待罪之人王徽見過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