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能讓姑母氣出瘋病來。”
阿薇瞥了他一眼:“那你是見識淺薄了。”
陸致下意識地想回嘴,話到嘴邊又忙嚥了下去。
這種時候不能觸表姐黴頭。
況且,這個“淺薄”也算是誇他,對吧?
定西侯的臉黑炭似的:“真想不到,餘家那樣有底蘊的世家會……早知道……”
“您能從哪兒去早知道?”阿薇一語點破,“人家金太師在京裡挑來找去,打聽了四年經歷,定然還使人回馮家祖籍去問過,那都看走了眼。蜀地隔著十萬八千里,您哪來的信心就挑出來個好人家?”
定西侯正為著餘家置氣,被阿薇這麼一問,倏然也有點懵。
左看右看,看到陪坐著的桑氏,定西侯忙道:“你看你舅娘也不是京城人。成親前,桑家那兒與我們議親也沒有面對面,要你這般說,桑家也沒有仔細對待姑娘家親事?你舅娘嫁進來這麼些年,不也挺好的嗎?”
“先不提舅舅認孃的眼光,待明媒正娶的妻子總還不錯,”阿薇道,“您的兒子在娶親上做了個人,所以全天下的兒子就都是人了?”
陸駿聽聲抬頭,一時間不曉得自己是被誇了還是又挨懟了。
阿薇繼續與定西侯道:“哪怕您煩母親,不想留她在京城,那也不用往蜀地選。山高皇帝遠的地方,出事了您鞭長莫及,但凡捱得近些,您能讓母親這麼受罪?”
定西侯的心情亦是複雜萬分。
外孫女兒怪他怪得明明白白,但要說信任好像還有那麼一丁點,起碼信他不會坐視女兒受罪、不去撐腰。
一個巴掌一顆棗。
棗子沒那麼甜,巴掌有點痛,偏還讓他都心甘情願往懷裡扒拉。
“當初你母親那名聲,京中根本沒有門當戶對的親事能說。”定西侯嘆道。
“您怕低嫁,怕遇到白眼狼,所以哪怕路途再遠您也要尋個門戶相當的,”阿薇說得很直白,“我也不說低嫁好,金家低嫁最終就是出了事。
但說到底,還是因為金太師倒了,金太師若還在,您看那姓馮的畜牲敢不敢得瑟!
他敢抖一抖皮,了不起和離,太師還拿捏不了姓馮的?
所以,換到母親這裡,怎得,世襲罔替的定西侯府要犯事了不成?”
“祖宗!說什麼呢祖宗!”定西侯嚇了一跳,這種話怎麼能亂說,傳出去能惹一堆麻煩。
他又是生氣又是無奈地瞪了阿薇兩眼,末了道:“再說,衙門都沒有定論的事,怎麼到你這兒就坐實了馮侍郎母子殺妻了?”
“我自己看的。”阿薇抬了抬下顎,很是堅持。
定西侯道:“小孩子家家……”
阿薇彎了彎唇,笑容淺淺,全是嘲弄:“母親親眼看的那岑氏不行,您說她小孩子家家不懂事,不信。我現在說馮家,您又這麼說我,不信我,那我還說什麼?”
定西侯:……
從前,當爹就說不通女兒。
現在,當外祖父還是說不通外孫女。
罷了罷了。
再說下去傷孩子感情。
定西侯起身,交代桑氏多照顧春暉園,自己則回書房準備帖子。
得與聖上求個恩賞,才好多派幾位太醫過來。
桑氏應下,與陸駿一道送定西侯出去。
邁出春暉園,桑氏斟酌著用詞,開口道:“阿薇隨了大姑姐,嘴犟。”
定西侯聽懂她有周旋之心,道:“孩子也是心疼她母親。”
他不會把阿薇說的不好聽的話放心上。
這麼大年紀了,和外孫女兒較勁,多丟人。
況且,他也心疼。
今日回頭看,阿薇說得也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