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為難他,又問他旁的訊息。
“馮家那兒當天就被抄了,我清早去看過一眼,外頭還圍著官兵。”
“鄒如海也被抄家了,大門上貼了封條。”
“薛大人家閉門,說是什麼告病,我看也是要倒大黴的樣!”
“還有萬通鏢局,我從萬寶樓裡聽來的,說是那鏢局攤上事了,總鏢頭似是殺過人,大管事也被叫進了衙門,有三四天了,還沒出來。”
這些都是街頭巷尾能打聽的,官府衙門裡推動得如何,那隻得藉著苦主身份、去順天府裡看看楊大人願意吐露多少了。
阿薇思量著,指了指桌上的瓷罐:“新的鳳髓湯,還是老樣子,你交給舅舅、讓他給侯夫人送去。”
這樁事就好辦了。
許富德鬆了一口氣,高高興興回定西侯府去。
聞嬤嬤與阿薇添了盞茶,問:“那位陶禹川,會是死於松子嗎?”
阿薇沉默。
陶禹川這人,是陸念不久前突然想起來的,或者說,是想起了曾有這樣身份的人存在。
岑氏曾經定過親,她有一未婚夫。
可惜死得早,因此才耽擱了岑氏。
當然,岑氏嫁入定西侯府之後,也沒有哪個缺心眼的會議論當家主母的舊事,陸念那時也小,更不可能知曉那些。
差不多在陸念十二三歲時,有一次京中貴女們遊園。
陸念本不想去,可她與阿薇的親生母親交好,為了與這唯一的手帕交玩耍,也就去了。
兩人不去湊其他人熱鬧,卻架不住有好事的要尋陸念這刺頭麻煩。
三言兩語吵起來,話題中心自然是陸唸的怪脾氣與不敬繼母。
“這般溫和的繼母,也就你生在福中不知福。”
“說來也是她倒黴透了,若不是未婚夫早逝,怎麼會給你當繼母?”
“侯府是厲害,但她的伯父是太保,她嫁個小官也比現如今受你的無理氣強!”
陸念那時才知道,岑氏原是定過親的。
她費了大力氣去打聽,也才曉得了那人叫陶禹川,死得比她母親白氏還要早,且小半年後陶禹川的父親丟了官帽,一家人都離開了京城。
她當時的能力有限,聽說陶禹川是吃酒吃死的,他兄長借錢連累父親,旁的也就查不到了。
陸念雖把此事放心上,但也沒有懷疑過陶禹川的死因。
吃酒吃死的人,又不稀罕。
直到注意到了莽草的可能,陸念才又把這人從腦海裡翻出來。
整理了一番思路,阿薇才與聞嬤嬤道:“我是贊同母親的想法的。
白氏外祖母能吃松子,但岑氏突然這麼抗拒八角,外祖母十之八九就是死於莽草中毒。
那叫岑氏忌諱松子的又能是誰?
莽草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下到藥爐或者什麼地方,松子一樣可以放了又像沒有放。
那陶禹川,吃了和家裡人一樣的東西,卻因酒後嘔吐窒息,可他若是吃不得松子卻吃下……”
阿薇說到這裡頓了頓,垂著眼,喃喃道:“也是母親那時能耐有限,沒打聽出來岑氏曾在當日給陶家送去兩道菜,要不然早懷疑上了。”
聞嬤嬤亦不解:“送的到底是什麼菜?”
“看不出松子、卻有松子的東西,”阿薇哼笑一聲,“我都能做不少呢,還有那換了方子的鳳髓湯也是。”
是了。
今日叫許富德拿走的那新的鳳髓湯,又悄悄添了些東西。
阿薇往裡頭添的莽草粉末,用量極其少。
莽草中毒有急發的,也有緩性的。
從失眠開始,頭昏、精神不振,正與岑氏現在的狀況半斤八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