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應雪玲在姜銘的陪同下,來到看這個並沒有明面上承認過她這名弟子的師尊墓前祭拜。
姜懷仁的墓碑前,對於這等陰陽兩隔的重逢,應雪玲的情緒倒是沒有再如之前那般失控,但也並不平靜。
“相信你已經察覺到了,師尊他為何從始至終都不願承認你這名弟子的身份。”姜銘立在一旁,若有所指的開口說道。
應雪玲輕撫著墓碑,點了點頭,道:“作為葬淵看護重任的承接者,他並不願我沾染上這份因果,方才會那般施為。”
話至此處,應雪玲忽然回頭看向姜銘,微微一笑道:“不過而今你們的這大師姐,我可是當定了!”
說完,便是笑著靠在墓碑旁,對著姜銘揚了揚下巴,道:“來,叫聲師姐聽聽!”
此刻的她哪還有半點入宗前的那等端莊矜持樣子,本性一下子便展露無疑了。
姜銘臉色當即一黑,但卻無法反駁,畢竟按照輩分,莫說是他了,就算是師兄陸淵都得老老實實的叫上一聲師姐。
見姜銘這不情不願的樣子,應雪玲黛眉當即一擰,不悅的道:“怎麼?昨晚你小子自己可都親口承認了我這師姐身份,現在當著師尊他老人家墓前就這般不作數了?”
“有嗎?我昨晚說過了嗎?應該沒有吧。”姜銘仰頭望天,打了個哈哈,然後便是打算跑路。
早有察覺的應雪玲當即一把將之拽住,一臉氣憤的道:“怎麼?我這個師姐讓你感覺很掉價嗎?”
姜銘則是認真的回道:“之前倒是不覺得,現在嘛,著實是很掉價!”
“你小子……”
應雪玲額頭上瞬間黑線滿布,但很快臉上的怒容便是散去,並鬆開了姜銘,神情嚴肅且認真的說道:“我知道你小子在想什麼,薛堯他們此行是奔著聖劍而來,你不想將我牽扯入其中,你的好意若是昨日之前,我應該是會滿懷感激的收下,但是現在不成!”
姜銘也隨之正色道:“你應當明白而今你所代表的可不單單是你一人,身為一宮之主,你更不該如此任性妄為。”
“若我偏要呢?”應雪玲絲毫不見讓步,在知曉了步千塵的真實身份之後,對於而今顥天劍宗所面臨的處境,她無法坐視不理,更不可能一走了之。
面對應雪玲此等強硬態度,姜銘嘆了口氣,而後平靜開口道:“劍宗的事,我自己能搞定。”
“你能搞定?他們足足五位凌宇境,你拿什麼搞定?像昨天那般拱手將聖劍交出?憑什麼!”應雪玲以近乎吼一般的語氣大聲質問著,話到最後更是顯得有些歇斯底里。
瞧著情緒好似要暴走一般的應雪玲,姜銘這才發覺自己貌似過於低估了這位並不在名義上被承認的師姐同師尊的那段師徒情誼。
儘管如此,姜銘仍是不近人情的開口道:“難不成你摻和進來便能搞得定了?”
“我……”
應雪玲頓時語塞,她很想說當然能,但卻也不得不承認,這很不切實際。
儘管她也同在凌宇境之列,但實力比之方興文等人來說,還是存在差距的,而這等差距在以寡敵眾的局面上,便更是巨大了。
這一瞬間,應雪玲心頭不由生出了一股子從未有過的憋屈以及無奈,也頭一次覺得這所謂的一宮之主,所謂的凌宇境修為,竟是如此的微不足道。
將這一切看在眼裡的姜銘,不禁苦笑了一聲,緩聲開口道:“正所謂船到橋頭自然直,師姐有這份心便已足夠了,其餘的,只管交予師弟便可。”
然而面對姜銘的安慰,應雪玲卻是認真的問道:“你真打算如之前那般將聖劍交出?”
“呵呵,誰知道呢?”
姜銘卻是笑著聳了聳肩,而後邁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