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沉著臉色道:“果然如此。”
腳步一動,皇帝已經來到陸遜的對面,曾經年少好友,如今彼此間只剩下劍拔弩張,“朕更奇怪了,舞陽當真是為了你還有你的陸氏,心甘情願地送上人頭嗎?”
陸遜沒有看皇帝,但是能感受到皇帝此刻的氣場,他雖謙卑但不懦弱,並沒有讓對方驚嚇得腿軟倒地。
“朕以前就奇怪,你對舞陽痴心不改,居然一點也不關心朕登基後舞陽處境如何,之後朕上門請你出仕,你卻直言永不入王都為官,更是攜包袱回北境,從此和你的陸氏一樣淡忘在王都城人們的記憶裡。”
“你避世十數載,沒有和柳相知一般成為朕得力的左膀右臂,不是像你說的那樣不想陸氏擠入紛爭當中,也不是因為朕推翻了腐敗不堪的前朝而失望,而是你陸遜在怨恨朕!”
陸遜終於抬頭,很快又低頭,後退一步,雙手抱拳舉高至額頭,彎腰下去,道:“蒙都乃大寧附屬郡城,臣亦是大寧臣子,臣不敢。”
皇帝沒有聽他的話,步步緊逼道:“離開王都,為何回去就成親生女,你的女兒,陸安然,到底是誰所生?”
那個時候舞陽生子後失蹤,前朝覆滅,前朝一堆人和事情等著他拿決定,皇帝要處理的事務太多了,他甚至沒空仔細想清楚,陸遜的離開是否與舞陽失蹤有關。
如今追憶過往,全都是破綻,皇帝幾乎要捏碎大拇指的玉扳指,“陸安然,是不是你和舞陽生的孩子?”
這樣就說得通了,皇帝仰起頭,所有凌亂的畫面拼湊起來,得出他的結論,“舞陽不是為了你和陸氏,而是她和你生的女兒,所以甘願割下頭顱,以此來停止朕的追究,是不是?”
陸遜閉了閉眼睛,再睜開,眼底流過一絲鋒芒,“不是,皇上,臣和舞陽公主從頭到尾只有過同窗情誼,不存在任何私情,皇上這樣說,看輕舞陽公主了。”他不說也看輕他了,因他不在意別人對他的看法。
“你敢說你沒有?”皇帝冷哼道:“你在重陽節那日酒醉吐真言,不止是朕聽見了,舞陽也在場。”
陸遜搖搖頭,過去多年,他已經能用平靜的口氣訴說出來,“皇上,臣喜歡舞陽公主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了,她那樣的女子,有誰會不喜歡呢?”
可是舞陽從沒有表露過對誰的好感,她是一位皇室裡堪稱模仿的合格公主,雨露均霑地將仁愛撒給天下人,又在朝廷需要她的時候,一句話也不說的接受聖旨。
或許有人說她軟弱,舞陽只會淡笑著道:“身為公主,享受了榮耀,就要擔負同等的責任。”
那個時候,舞陽和子桑九修接觸最少,結果陸遜因陸氏家事回了一趟蒙都,再趕回來的時候,一切都變了。
陸遜和柳相知都不知道……
不,陸遜心想,柳相知也許或多或少知情一點。
原來他們在稷下宮那段時日,子桑九修早就暗中成了皇帝心腹,離開稷下宮直接一飛沖天成了皇帝得力重臣。
子桑九修想把陸遜引薦給皇帝,但陸遜有自己的傲氣,說他一定要參加科考,與柳相知在考場上好好廝殺一回,看到底誰能獨佔鰲頭。
也就是一年半的時間,搖搖欲墜的前朝抓住了子桑九修和舞陽這顆稻草,並且強硬將兩個人綁在一起,卻導致了最終的傾覆。
“所以,你承認你和舞陽的私情了?”皇帝冷冷的話將陸遜飄出去的神志拽回來。
陸遜跪到地上,以請罪的姿勢道:“臣有罪,但不是臣和舞陽公主有私情,而是臣私自救了楚汀。”
皇帝微微凝眉,似乎想不起這個名字。
“楚上將軍府幼女,曾經是舞陽公主的伴讀,也是她至交好友。”
皇帝想起來了,“頑固不化的楚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