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
“是。”木槿側耳傾聽。
蕊喬淘氣的甩了甩腳:“得空的時候再去披香殿走一趟,把該告訴的都告訴趙美人,讓她也曉得要害她的人到底是誰,儲秀宮自然有趙美人去對付,本宮這次賣趙美人一個人情,想必短時間內她也不會來尋我的麻煩,儲秀宮就是想尋我的麻煩,估計也沒那個時間。”蕊喬‘嗤’的一笑,趙美人或許算不上聰明,但出了名的難纏,儲秀宮忙著對付她就夠費神的了。
而後那三個月,整個內廷風平浪靜的不可思議,連夏日裡蟬鳴的叫囂都壓抑了許多,只是聽聞儲秀宮杖殺了幾個不得力的太監,害的宮人們每每路過御花園,都是疾步而行,彷彿頭頂上罩著一塊烏雲,山雨欲來。
木槿道:“娘娘這招高明,那些奴才知道事情敗露之後,主子非但沒留住他們,反而掉過頭來殺人滅口,想必淑妃日後也失了些人心。”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這是老祖宗的教訓。”蕊喬喝了口米粥,“今日的菜式倒是清甜,合本宮的胃口。”
木槿的臉上閃過一絲愧疚:“食材是陛下送過來的,奴婢自作主張按著殷大人的方子放了些安胎寧神的花瓣,不過是打成了汁摻進去的。希望娘娘別怪奴婢多事。”
蕊喬望著她笑:“你這般小心翼翼作甚!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若要殺你,你也呆不到今日,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從今往後,腳踏實地的便是了。”
木槿受教,隨即將近期來發生的一一告訴蕊喬。
據說趙美人的神智是愈發清醒了,親自給皇帝寫了陳情表,讀來感人肺腑,直叫人熱淚盈眶。皇帝雖沒有立刻撤了趙美人的禁足,但畢竟是寵過的,眼見過幾日就是中元節,太后那裡操辦的水陸法會有請僧侶行香,還增加了拜懺,放水燈,焰口施食等活動,便捎帶上了趙美人,讓她外出行走行走。
這是幾個月來,趙美人頭一次出殿門,形容清減了不少,見著皇太后和在座諸位妃嬪也一一施禮,比先前客氣了許多。
到焰口施食環節的時候,太后突然讓僧侶燒了一道符在水碗裡,唸完咒後遞給趙美人道:“哀家瞧著沉月這幾個月像是越發懂事了,來,快把這符水喝了,也就沒得讓那些孽障再纏身,將來才有機會伺候陛下。”
周圍的人均竊笑不已,德妃,淑妃,賢妃,乃至鍾昭儀都覺得大快人心,沒有一個人出面求情,趙美人何曾受過此等羞辱,但她咬著牙謝恩,仰頭將那碗充滿怪味的符水飲盡了。
七月十五盂蘭節,傳說鬼門開啟,蕊喬自是要避諱的,但八月十五中秋團圓,宮中從午時便開始設宴,她按例是要出席的。
宴席開在御花園的小琅嬛,從合歡殿過去倒是不遠,因左右佳木蔥蘢,奇花閃爍,婢子們一個個又是亭亭玉立,遠遠望去,便是一道勝景之中套著佳境,再加上宮中亭臺樓閣,重簷飛闋,更添天家氣象威嚴。而各宮各嬪的綺麗嬋娟,則是這諸多美景中的一道絕景了。例如德妃素來端成,位份僅次於皇后,故身著青黛色的方勝紋窄身長裙,曳地三尺,頭簪赤金點翠雙股釵,氣度雍華。賢妃一身泥金芙蓉羅衫,再配絳色暈花的披帛,溫婉可人。淑妃愛熱鬧,衣飾上從來不嫌繁複,藕荷色的翡翠方勝紋錦滾邊的短衫,下著六幅繚綾銀絲雲紋長裙,陪翠色的披帛,整個人如畫中走出來一般,別開生面。
鍾昭儀卻還是四平八穩的穿著她的玉渦色宮裝,只有一頭凌虛髻綰的別緻,兩綹垂髮若有似無的飄蕩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