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了他的證件。那個黑心的老闆,對外一口咬定說是馬路撞了人,說是念在多年僱主的情意上,給了他筆錢,算作解僱的賠償金。那筆錢,都還不夠醫院的開銷和修車的費用,你說說,你再這樣憋屈下去,家裡的嫂子孩子她們可怎麼活?”
“大叔,這事不能這麼算,”蘇子曾看看賀馬路的一臉沮喪,早就沒了那天載送她時的喜氣樣,這麼憋屈的事情,這個老實人居然都悶不吭聲承了下來,還真是比當年的蘇子曾還蘇子曾。
“老闆也是沒法子的,他開了那麼大的酒行,上上下下靠他吃飯的有那麼多人,所以才。。。”賀馬路還一味地幫忙黑心老闆辯解著。
“話不是這麼說的,他解僱你的時候,可是有想到你的死活,”那輛半報銷的車還是停在了後頭,看著那個車蓋,蘇子曾就能想象醫院裡的那個人,傷勢一定不清,“你有沒有想過,醫院裡的那個人若是死了或是殘了,你要拿什麼來抵。”
有錢的主撞了車,讓司機頂罪的事,蘇子曾是見得不少,她以前也沒覺得什麼,一人拿錢,一人辦事而已只是像酒行老闆這麼黑心的倒是真沒見過,人不管還捨不得掏錢。
賀馬路聽著想起了醫院裡躺著的那個倒黴鬼,這些天一直還是插著管子的,他手裡的那筆錢早就已經用得七七八八的,在這麼下去。。。
“最差的情況下,你是要坐牢的,”平地驚雷,賀馬路聽得一下子跳了起來。
“坐牢?”第六區的這夥人都是驚了。第六區車行的這群夥計,都是大字不認得幾個,又都是大大咧咧的性子,但是從來沒想事情會嚴重到這個地步。
“子曾是讀書人,她說的話準管對。和牢字搭上邊,這輩子就完了,”連一向穩著的韓老闆都有些發急了。
賀馬路也是原地急的團團轉,當時離開菸酒行時,老闆老闆娘都是抹鼻涕抹眼淚著,說是老闆沒有駕照,真要是被查了出來,就麻煩了。
“不只是賀大叔,連帶著你家裡老的小的都完了,”蘇子曾淨挑了些重味話講,不過話說得也沒錯,有錢人脫罪,沒錢的人坐牢,世界就是不公平的,“連帶著將來小孩求學,找工作,處物件,一起受累。”
蘇子曾高中那會兒,班裡就有個女同學父親犯了事,受盡了別人的冷嘲熱諷,沒熬多久,就退了學,聽說後來也沒個好下場。
“別說了,”賀馬路抱著頭,蹲在了地上,他的兩個腿止不住地打著顫,連日來擔在了肩上的巨大壓力,將這個樂觀知命的敦實漢子一下子壓垮了,“蘇小姐,我知道您是好心,但是沒用了,我這樣的人,就算去警察局改口供,也是沒人信的。”
車行裡嘈雜的聲音靜了下來,那些平日粗聲粗氣的修車工們沒一個敢出口大氣,賀馬路的心思,他們又何嘗不知道。
進警察局的那晚,熱心的韓老闆等人也陪了過去,無論他們怎麼解釋,警察局的人就是一口說,說是馬路撞了人。眾口可以鑠金,狗孃養的那夥人,賀馬路壓了二十多年的馬路,就算開架飛機上馬路都撞不了人,又怎麼會撞翻了一輛車子。
蘇子曾聽著眾人的話,再安慰了賀馬路幾句。
回了家後,她就給杭一邵呼了個CALL。開車肇事這檔子事,杭一邵打十四歲偷開過車後,就沒少做,最嚴重的一次,聽說是將一輛卡車頂翻了,蘇子曾就從沒見他進過警察局。
今天蘇子曾的運氣不錯,儘管回電話時,杭一邵的語氣並不好,但他好歹還是回了電,而且是立刻就回得。
隔著電話筒,蘇子曾還能嗅到他口氣裡殘存的火氣,他直接說了句,“有事自個兒來我家,電話裡說不清楚。”
蘇家和杭家各自矗在了兩個山頭,每回蘇子曾來都是由杭母發出的邀請,這一回,見了她不請自來,而且還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