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應在家裡擺酒,費了不少功夫吧?”
斗篷女察覺到後方那些幾乎要燒起來的視線,只是笑笑,並不邀功:“爺爺一年才過幾次生日啊,費點功夫怕什麼。高遠也幫了不少忙呢。”
“你小子,算是沒白疼!”王老拍了下另一邊攙扶他的高遠的胳膊,到底八十多了,手勁不大,高遠便裝傻憨憨地笑了起來。
長輩們特別吃他這一套,覺得他夠踏實,兩家的小輩們看著多少有些不爽,可偏偏又沒有他的能耐。高老爺子下車時撇著嘴,朝老婆道:“看把他傲的,一把老骨頭了,還以為自己能吃下多少啊?”
高老太太只是笑,環顧周圍一圈,忍不住誇獎:“這地方真好,風水寶地,你看門口那棵樹,少說二百年了。難得修葺地也夠精緻,門柱上的雕花還是老樣式。”
王家有小輩不忿搶盡風頭的兩個人,狀似隨意地開口:“就是離咱家有點遠,難為外公這麼大年紀還專門來一趟。要我說直接把邵衍請到咱家去多好,省得勞師動眾一趟。”
斗篷女朝後瞥了一眼,發現又是事事要和自己爭高下的表妹,笑盈盈地默不作聲,聽到這話的王老卻回過頭去瞪了自家外孫女一眼,肅容訓斥道:“過猶不及!”
被自家外公掃到,小姑娘癟了癟嘴,只當他又偏心,滿肚子不服氣。王老卻拍著斗篷女的手安慰道:“別和她計較,這麼大人了還不懂事。你做的很好,邵衍現在不是普通身份,哪能隨便把他呼來喝去?人家同意在家裡給咱們開席面已經夠特別了,這事兒過去之後也別到處亂傳,弄得人家到時候不好做。”
勤務兵們老早到了,壽宴的事情用不著邵衍家裡的人操心,從衛生到安保都有專人高標準負責。沒了第一次見面會把普通人嚇到阿佟,眾人一路被迎到宅內的興致都十分高昂。總共三個大圓桌,擺在堂院花圃的亭子旁邊,周圍是夏季生得正蔥蔥郁郁的花圃,雖然風景算不上別緻,但視野開闊獨特,看起來就叫人心曠神怡。
才踏入院子裡,就有幾個老人家使勁抽了抽鼻子。
“好香的茶!”高老爺子也嗅到了端倪。他雖然嗜酒,但這把年紀了,周圍又都是愛茶的老朋友,對茶多少有些研究。院子裡飄蕩著一股似有若無的清幽茶香,很難分辨到底是什麼品種,氣味卻比他今年拿到的上等新茶還要甘冽一些。
真正好茶的幾個老人頓時等不得,湊到桌邊一看,才發現這只是普通待客用玻璃杯沖泡的清口茶水。茶具普通,茶葉卻非常特別,一根根針似的豎在湯裡,看品相只是普通的白毫銀針,但聞起來卻顯然不是那麼一回事。
茶香馥郁綿長,清潤中摻雜著幾絲甘香,茶水的色澤也更近似龍井的綠。
杯子有些燙,老人家們吹了好一會兒之後才入口,好似清明的細雨般清爽甘甜的氣味頓時便讓人筋骨放鬆下來。
王老愛茶,喝遍了所有茶水,卻沒有嘗過這個味道,著實好奇:“這是什麼茶?新品種嗎?”
勤務兵顯然做過功課,聞言迅速回答:“這是邵先生自己炒的茶,聽說好幾道工藝特別複雜,平常都是自家人喝的,難得才會拿出來。”
王老爺子哈哈笑了起來,抱著茶杯見牙不見眼,可勁跟老朋友們炫耀:“看到了吧!看到了吧?!還是老子面子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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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衍不知道花園裡的氣氛已經被他拿出來的茶水炒熱,他沒品茶那麼風雅的愛好,茶葉弄出來都是給家裡人喝的。邵父和嚴岱川的父親都喜歡喝茶,尤其對邵衍自己炒的這一種相當推崇,邵衍便囤下不少,這次恰好拿出來待客。
廚房裡情況還算好,他緊急調了S市和A市的幾個徒弟來搭手,再加上壽宴的節奏並不不如御門席平時營業那麼快,於是師徒幾個做起來都挺遊刃有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