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有一些東西能夠抑制貪婪。”朱慈烺道:“比如說敬畏,比如說榮譽。表彰勤廉能吏,嚴懲庸蠹蛀蟲,這事不僅僅是都察院的責任,平日你們也該自查自警,真等都察院來了就晚了。”
“我本來是想等下半年給浙江找個鐵腕些的布政使,不過既然你有為民之心,看起來還對講道理略存幻想,不妨讓你暫代布政使一職,今年十月我再來看效果。”朱慈烺道。
吳易本來還擔心自己名不正言不順,此刻有了布政使的名頭,倒是輕鬆許多。
“另外,你擔心的農民破產問題,我可以給你一個建議。”朱慈烺道:“大興土木,以工代賑。農民失地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他們一失去土地就斷了活計。浙江水網稠密,平原與山地共存,光是修橋鋪路就能讓多少人找到活幹?”
“可是庫中空虛……”
“收富人的稅,抄貪官的家。”朱慈烺笑道:“而且還可以報項。”
前兩者讓吳易脖頸一涼,最後的“報項”卻是不明其旨。
“你可選些年輕幹練,有志於民生的熱血青年,先去行政學院學學規矩,施政起來也能方便許多。唔,對,你們浙江提學使廖興就是個能吏,辦的河南行政學院效果極好。你不妨多與他走動走動。”朱慈烺又道。
吳易聽到朱慈烺提到廖興,不由臉紅。他與廖興的提學部院就隔了一條防火巷,可謂抬頭不見低頭見,但因為廖興此人的惡名太過彰顯,以至於他至今沒有與廖興說過一句話。聽起來皇太子對廖興十分器重,看來是不得不去交往一番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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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四零 頭髮不梳一月忙(6)
崇禎二十年四月,整整一個月的春蠶戰役落下帷幕,各家都開始清點所得。讓人覺得愉快的是,除了蠶莊附近的蠶農沒能買到足夠的桑葉,收入受損,其他各地的蠶農都有不同程度的豐收。
這些受到影響的蠶農並不多,損失也不大,因為皇太子包桑園買梢葉的事在養蠶之前就已經公佈了,各家都有意識地少養了幾張布。即便如此,皇太子也給這些農家一個機會,讓女人們進入新開的繅絲廠幫工,包吃住不說,月錢也給到了一兩銀子。如果願意領取紙幣,還可以用這一兩銀子的紙幣在廠內買到價值更多的日常用品。
每個主婦都是天生的精算師,她們很快就釐清了紙幣和商品之間的關係,更樂意用紙幣買廠內供給的白麵糕點,轉手就能多賺一倍的利潤。
朱慈烺在臨走之前參觀了剛剛建成第一期工程的繅絲廠,共有一百三十個工作臺。繅絲手法和程式,與農婦們在家繅絲的土法並無不同。
只是兩個關節被宋應星改了。
其一是改手搖為腳踏,解放農婦的雙手,同時也讓動力更加均勻,體能分配更合理。這本是唐宋之交時就有的,只是因為體積大,絲口多,小戶人家繭少用不上還佔地方,此時放在廠裡卻是最好不過。
其二便是一改火爐煮繭,而用鍋爐燒出的迴圈熱水燙繭。
繭本身是由絲膠將絲粘在一起形成的,就如同郵票貼在信封上一樣。
繅絲首先就要把膠溶解,就好比揭郵票一樣。
農家土法是用炭火煮繭,溫度不能恆定,影響出絲量和質地。又因為水不能常換,還會汙染絲色。新被命名為“杭州繅絲一廠”採用了統一迴圈供水。儘量控制繅絲用水溫度穩定,水質潔淨新鮮,因此絲粗細均勻,絲色潔淨有光澤,繅出來的絲都是品質上佳的優等絲。
雖然鄭芝龍連發黃的陳年絲都能賣到日本去,但誰都知道絲質越好。價格越貴。
這座名為繅絲一廠的“工廠”仍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