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波瀾卻也算安寧的生活。
此時被困在這別院之中的弘晝的煩悶之感猶如那層層疊疊的烏雲,沉甸甸地壓在心頭,怎麼也驅散不去。白日裡,陽光透過窗欞灑在屋內,本應是暖融融的愜意景象,可在他看來,卻只覺刺眼又惱人,那股子憋悶勁兒促使他時常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對著屋內的盆碗發洩怒火,只聽 “哐當” 一聲,那精美的瓷碗便被他摔在地上,碎成了幾片,可即便如此,心裡那煩悶依舊沒能減去幾分,只是當下彷彿找到了個宣洩口,能暫且舒坦些許似的。
要麼,他就百無聊賴地擺弄起蟋蟀罐子,開啟罐子,用草棍撥弄著裡面的蟋蟀,讓它們在罐中爭鬥起來,聽著那 “唧唧吱” 的叫聲,眼神空洞地看著它們,試圖從中尋得一絲打發時間的樂趣,可心思卻全然沒在這上頭,只是機械地做著動作,眼神時不時飄向別處,思緒不知飄到了哪裡,純粹是為了熬過這難熬的時光。
本地的名流士紳們,聽聞尊貴的王爺暫居在此別院,一個個都動起了心思,想著若能巴結上這位天潢貴胄,往後自家在這地界上可不就能更順遂些嘛。於是乎,各種珍貴的財物如流水般往別院裡送,那些個裝著奇珍異寶的匣子、錦盒,在別院的角落裡都堆成了小山。可弘晝此刻滿心都是煩悶,瞧著這些平日裡或許會讓他多看幾眼的寶貝,此刻卻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只隨意地揮揮手,讓侍從們將這些東西收在一旁,便又繼續沉浸在自己那煩悶的情緒裡,自顧自地生著悶氣,那些珍寶在他眼裡彷彿就是一堆毫無用處的物件罷了。
在這眾多想要討好弘晝的人當中,有一個漢官,名叫任誠鳳,身為當地和聲署的署正,此人最是擅長察言觀色,那一雙眼睛就好似能洞察人心一般。才不過短短兩日的工夫,他竟似把弘晝那鬱悶無聊又煩躁的心思摸了個透徹。這任署正心裡琢磨著,王爺這般煩悶,定是需要些別樣的 “消遣” 才好,可送什麼才能入得了王爺的眼呢?尋常的財物顯然沒起作用,這煙花柳巷之地的女子,又哪敢往王爺跟前送,畢竟王爺身份尊貴不說,在官場裡還隱隱有著那荒淫的名聲在外,萬一送錯了,觸了王爺的黴頭,那自己這烏紗帽可就保不住了。
思來想去,任署正的目光落在了本地的女學宮上。這地方女學宮,可是當地的一處獨特所在,乃是地方上那些退仕官員或者士紳名流家年幼的女孩子匯聚之處。這些人家,為了讓自家女兒能附庸風雅,習得一身學識才藝,日後也好在這講究門第與才學的世道里更受人看重,便湊在一起,尋了誰家有寬敞園子的地方,當作這女學宮的所在。然後精心僱了幾位學識淵博、德才兼備的女先生,每日裡講授些《女則》《論語》這般蘊含著為人處世、道德規範的經典書籍,讓女孩子們知曉禮義廉恥;也會教習《詩經》《楚辭》之類的文學經典,讓她們能領略詩詞之美,沾染些文人墨客的雅韻;除此之外,琴棋書畫、詩詞歌賦也都是必學的內容,如此一來,女孩子們既能提升自身修養,又能透過這學宮,聯絡各家情誼,有著同氣相求的美好意味。
論起來,在這女學宮裡讀書的女學生們,可皆是本地面上有頭有臉、體面人家的掌上明珠,一個個自幼便被悉心呵護著長大,養得如同那溫室裡的嬌花一般,純潔無瑕且嬌貴無比。平日裡,家中長輩對她們的管教那是極為嚴格的,莫說是涉及什麼風月之事了,便是小廝男丁,那也是嚴禁進入學宮範圍之內的,整個學宮就如同那不染世俗塵埃的淨土,絕不是尋常人敢去尋花問柳、心生邪念的去處。
只是任署正此刻為了討好弘晝,也顧不上那麼多了,竟不知是威逼那些女學宮的管事之人,還是用了什麼利誘的手段,總之,他硬是將裡頭兩個正處在豆蔻年華、讀書識字的妙齡女學生給帶了出來,送進了驛站之中,想著憑這等清新脫俗又知書達理的女孩子,定能給弘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