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到浴盆裡有隻手輕輕碰了碰自己的柳腰。她一下子回過神來,轉頭看去,果然是薛姨媽在觸碰自己,只見薛姨媽那關切的眼神裡彷彿蘊含著千言萬語。王夫人心裡明白,妹妹這是在無聲地安慰自己,可此刻她心裡的慌亂又豈是這輕輕一碰就能安撫的。這一瞬間,她彷彿又想起了鳳姐、寶釵等人曾殷切叮囑的話:“主子睿智,萬不可自作聰明,事主唯誠,主人若問話,只管本著心答就是了”。她心裡有了主意,也顧不上施禮,只是依舊溫柔體貼地拿著溼巾,繼續替弘晝擦拭身子,口中輕聲說道:“主子,賤奴不知該怎麼回主子這話。主子對賤奴及族人的恩澤庇佑,已是世世代代難以報答萬中之一的,哪裡還敢奢求主子再賜恩典。女兒也罷,孫子也罷,賤奴不敢欺瞞主子,總是時時掛念,只是各人自有各人的命數,他們如今即便有什麼生死禍福,也已是萬千之幸了,主子若能寬恩再護佑他們一些,那是他們幾輩子修來的福分,主子就算是責罰他們,那也是應當的。賤奴…… 這一大把年紀了,也算不上什麼好人了…… 雖還有幾分顏色,可主子什麼沒見過呀,今兒這般僭越地侍奉,已是主子給臉才讓賤奴有這機會,又怎敢居功,還挑三揀四的呢…… 若主子一定要問,賤奴只有一個心思,主子喜歡怎樣就怎樣,主子覺著怎麼舒心快活,就怎麼處置便是了。”
弘晝聽她這般謙卑又體貼的回答,雖說看似純真,卻也透著一股玲瓏心思,不禁在水裡哈哈大笑起來。他這人雖說好色風流,可心底裡到底還是現代人的思維,心腸比較軟,見不得血腥之事,說起來本心也並不苛刻。其實他早就打定了主意,要出手救助賈家剩餘的這幾個族人,只是具體該如何處置,還頗費了些思量。
他心裡想著,就拿賈璉、賈蓉等人來說,他們昔日的妻子如今都落在自己手中,日夜供自己驅使玩弄,瞧著鳳姐、可卿等人那水汪汪的眼神,再想想若是直接殺了她們的丈夫,倒也覺得有些於心不忍了,所以已經授意大理寺,把他們的秋決緩辦,過上幾年,發配到軍中也就是了,而且還想著,能玩弄他們年輕貌美的妻子,卻讓他們活在世上忍受這般屈辱,倒也算一種別樣的 “快活”。只是後來聽聞賈璉昔日還做出玷汙迎春這般惡行,心裡難免有些憤恨,自然是要讓他吃些苦頭的。至於賈政、王子騰等這些年長之人,一把年紀了,又不曾作惡,死罪自然可免,甚至還打算賜些恩典,讓他們能安度晚年,不用太過受苦。像王子騰,他早就關照將其罪囚身份解除,安排到西山採石場做個文書下吏,雖說沒了往日的富貴自由,可好歹也算有個營生,有個安身之處了。賈政也是這般處置的。而寧榮兩府裡那些年幼的孩子,原本是要打發去大內做小太監的,可終究還是有些不忍心,就留下幾個要緊的,不用去勢了。那日弘曆來說了個主意,想著把賈蘭等人發配去侍奉那些獲罪的宗室後人讀書,說不定過上幾十年,朝局穩定了,他們還有出頭之日呢。畢竟想著賈蘭的母親、奶奶,如今都在自己胯下侍奉,用身體百般討好自己,自己也都肆意玩弄過了,總不好斷了賈府的血脈呀。
再說到元春,弘晝著實有些躊躇。那日寶琴闖宮,竟說有人要謀害於她,這讓弘晝留了心眼,總覺得其中必有隱情,所以今日已經安排玉釧兒留在大內,就是想私下會會寶琴,問個清楚再做處置。他也不是沒考慮過把元春來園子,想著能四春同賞,還能和王夫人同榻相處,倒也是件樂事。只是他如今在園子裡,連那些處女的身子都還來不及一一佔有,多一個元春不多,少一個也不少,而且元春與自己身份上畢竟是母妃,想要直接把她弄進園子,總歸有些不好辦,雖說如今雍正身子欠佳,自己若是強行收了,估計也沒人敢過問,可到底還是存在風險呀。
弘晝在園子裡待久了,早已習慣了肆意妄為,今兒問出這話,不過是想逗弄調戲一下王夫人,本意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