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林姑娘、史大姑娘、三姑娘、妙姑娘她們遭遇了那樣的事,可該怎麼辦呀,園子裡禁臠又不準自盡,也不知道那些姑娘們明兒該怎麼去面對弘晝呢。金釧兒就這般一路胡思亂想,想著想著,臉蛋越發飛紅,心裡暗斥自己怎麼淨想這些不該想的,可卻又控制不住,連氣息都變得嬌喘吁吁起來。只是被弘晝摟著,她是一點兒都不敢亂動。好不容易,才勉強收拾了心思,聽著外頭漸漸傳來三更的鼓聲,睏意也終於慢慢湧了上來,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這一夜,金釧兒睡得並不踏實,昏昏沉沉中,彷彿做了許多羞人的夢,只覺得眼前五光十色,好像看到兩位太太被一個黑衣採花大盜按在地上,那採花大盜正在做著不堪的事,她嚇得趕忙捂住眼睛,可又忍不住從指縫間偷偷看去…… 一旁,主人弘晝卻只是笑吟吟地在旁邊看著。她在夢裡又驚又怕,想要呼救,卻怎麼也發不出聲音,那種無助的感覺讓她在睡夢中都眉頭緊皺。
等再恍惚睜眼時,天已經微微亮了,金釧兒只覺得身子因為昨夜和衣而睡,骨骼裡傳來陣陣痠痛。抬眼一看,弘晝似乎也才剛醒來,正打著哈欠,伸著懶腰呢。她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就像一隻受驚的小獸一般,一察覺到主子醒了,趕忙掙扎著起身,揉著眼睛說道:“主子……”
弘晝一夜倒是睡得挺熟,見金釧兒可憐兮兮地還在自己被褥上胡亂躺著,便搖了搖頭,回了回神,這才想起昨夜的事,不由心生愛憐,覺得這小丫鬟這般情怯的模樣挺有意思,便伸手拍了拍她的頭,說道:“難為你了…… 昨夜應當沒歇好…… 嗯…… 起來去外頭瞧瞧,昨夜可太平…… 我也就起了…… 若是太平,你自己回房去再睡會兒就好…… 鴛鴦她們伺候就行。” 弘晝心裡想著,這小丫頭昨夜陪著自己,估計也沒睡安穩,這會兒讓她去看看情況,要是沒事就趕緊回去補補覺吧,別累壞了。
金釧兒也不好說不,也不好說行,只得應聲下了床,又替弘晝掖了掖腰間被角,此刻她心裡竟湧起一股別樣的感覺,暖暖的,又帶著些羞意,昨夜雖說未曾被弘晝欺辱身子,可到底是平生第一次陪男子睡覺呀,她乍著膽子,柔聲道:“是…… 主子睡得好就是了……” 說完,想起弘晝讓自己去外頭瞧瞧是否太平的吩咐,便退了幾步,推門出了屋子。
剛一出門,氣息還沒平復,就瞧見鴛鴦一身綠衣在門外廊上站著,顯然已經等了好一會兒了。金釧兒臉蛋一紅,正要開口,鴛鴦卻先笑著說道:“妹妹…… 起了?”
金釧兒被鴛鴦這似笑非笑的樣子弄得越發害羞,都恨不得啐她一口了,可又不知道該說什麼,總不能說自己陪弘晝睡了一宵,卻沒做那等事吧,這話她是怎麼也說不出口的。她心裡又羞又惱,覺得鴛鴦這眼神好像看穿了自己昨夜的一切,可又沒法反駁,只能紅著臉站在那兒。好在鴛鴦也沒再多問,只是接著說道:“主子可起了……?園子裡這會兒倒跟那金鑾殿似的,三步一崗五步一哨的,那官兒馮紫英來了好一會兒了,已經在外頭候了半天了。”
金釧兒紅著臉,猶豫了一下問道:“姐姐…… 昨兒後來…… 捉到賊沒有?”
鴛鴦搖了搖頭,說道:“後半夜皇城裡來了好多兵,把園子外頭圍得水洩不通的,裡頭也折騰得雞飛狗跳,可連個賊影子都沒見著…… 滿園子的人都被驚動了,鳳妃和情妃一早就去審問那個說見著賊的婆子了,說…… 說她說不定是看花眼了…… 鬧得這麼大動靜,回頭也不知道主子會怎麼發落呢。” 鴛鴦心裡想著,這事兒鬧得這麼大,那婆子要是真看花眼了,估計主子也不會輕饒了她,可要是真有賊,卻沒捉到,這責任又該怎麼算呢,真是讓人頭疼。
金釧兒遲疑問道:“那是回主子,然後去見見兩位妃子……”
鴛鴦道:“這自然得主子拿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