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則是一筆工楷寫就的對聯:“寶鼎茶閒煙尚綠,幽窗棋罷指猶涼”,光瞧這字和這對聯的意境,就能感覺到這瀟湘館裡透著一股清雅的韻味呢。
從裡間房內轉過廳門影壁,又出現了一道小門,出了這小門便是後院了。後院裡有大株的梨花樹,那梨花的潔白與一旁的芭蕉相互映襯,看著別有一番景緻。旁邊還有兩間小小的退步房舍,佈置得也很是精巧。後院牆下,忽然開了一隙,有一股清泉從那兒流出,那開溝僅有尺許寬,清泉就順著這溝灌入牆內,然後繞著階沿、屋子,一直流到前院,最後盤旋在竹林之下,緩緩而出,給這整個瀟湘館都添了幾分靈動的氣息。
再看那內裡閨房外的廊上,只見一個十四五歲穿著粉衣的小丫鬟正在那兒專心致志地扎兔子燈呢,那模樣看著甚是可愛,透著一股小女孩的純真勁兒。一旁還有個模樣俊俏嫵媚,身著紫衣的丫鬟,正束手站在那兒瞧著,原來是雪雁和紫鵑兩人。鴛鴦看到她們,本想打個招呼,可得了弘晝示意,便也不敢出聲了,生怕驚擾了這安靜的氛圍。
哪曉得,那壁廊上掛著的一隻翠枝竹葉鳥架上,拴著的一隻白毛鸚鵡,瞧見了弘晝和鴛鴦,突然 “嘎” 的一聲叫嚷起來,大聲說道:“雪雁,快打簾子,姑娘來了。” 這一叫,可把紫鵑和雪雁都嚇了一大跳,趕忙抬頭看去,這一看,才發現原來是平日裡她們只能遠遠眺望、叩拜的園中主子 —— 王爺弘晝親臨此地了。
紫鵑嚇得趕忙就跪了下來,身後的雪雁也跟著跪了下去,紫鵑心裡又驚又慌,聲音都帶著幾分顫抖,高聲說道:“主子萬安。外頭風寒,怎麼敢勞動主子來這地界呢,主子您要是有什麼吩咐的,尋了我們或者我們小姐去回了話就是了。” 紫鵑心裡想著,這弘晝王爺怎麼突然來了,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呢,可千萬別是因為小姐平日裡總託病不見,惹得主子不高興了才好,所以趕忙這麼說著,心裡盼著能先探探弘晝的意思呢,而且她故意說得大聲些,也是想讓裡頭的黛玉能聽到,心裡有個準備。
弘晝心裡明白紫鵑的心思,卻也沒說什麼,只是笑笑,然後毫不猶豫地擺擺手,說道:“開門。” 那語氣裡透著不容置疑的意味。紫鵑哪敢不依,趕忙起身,連頭都不敢抬,小心翼翼地將那屋門 “吱” 一聲推開了,接著弓著身子,往邊上讓了讓,輕聲說道:“主子留神門檻,我們姑娘才吃了藥,怕是睡了呢,可要奴兒去喚醒姑娘來接主子?” 紫鵑心裡很是糾結,既怕不叫醒黛玉,弘晝會怪罪,又怕這會兒黛玉正睡著,把她叫醒了,萬一身子不舒服可怎麼辦,所以只能試探著問問弘晝的意思了。
弘晝抬腳邁步進去,一瞧這屋裡的佈置,說是臥房吧,倒更像是個書齋呢。剛一進門,便能看到一張桃花曲木足的大案,案几上擺放著文房四寶,紙筆墨硯倒是樣樣俱全,只不過,都是女兒家用的那種小巧精緻的樣式,看著很是可愛。想來是因為天冷怕寒,那綠紗碎玉格子窗兒垂著,還掛著月色山水紗幔,從外頭透進來的竹影在紗幔上輕輕搖曳,透著一種別樣的清幽之美。窗下又有一方素色的小茶几,上頭同樣也設著筆硯,旁邊放著一張小椅,椅子上還貼心地墊著絨毯,看著就很是舒適。再看那西邊靠牆仿柱的書架上,滿滿當當都是書卷,有的是成套擺放得整整齊齊的,有的呢,則是明顯才被翻動過,卷著書軸就隨手擺在那兒了,可見這屋裡的主人平日裡是常常看書的。粉牆上還垂著一幅《不嫁東風的芙蓉圖》,旁邊絹著兩行行草,寫的是:“冰明玉潤天然色,淒涼拚作西風客”,光這字畫,就能讓人感覺到一種淡淡的憂愁與高雅的氣質呢。
靠南邊是一張綴著一面琉璃銅鏡的玉石梳妝檯,那玉石的斑紋上頭天然生就斑駁點點,瞧著竟如同竹影彤彤一般,很是巧妙,也正合了這湘妃竹的意境呢,上頭擺放著的一件件女兒家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