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洛緹在“芙蓉館”的第一次正式表演,讓數百名觀眾讚不絕口,永歌這個姓氏的美名,沒有透過邊境的戰績傳入州城,而是以樂師的傑出歌藝,在定遼城中暫露頭角。
仇龍理解戰亂中的動盪人心,渴求寄情於聲色來擺脫壓力,但他亡魂一面的性格,也在嘲笑生者的惶恐和懦弱,娛樂業開始畸形的繁榮起來,興許還有人在發國難財。
劇場老闆為精靈少女制訂的表演風格,展現了他老道的從業經驗,仇龍是少數幾個見過阿洛緹完整容妝的人,即便用幽靈了無生趣的目光衡量,他只能說跟平常是判若兩人,如果精靈少女不透過獻祭的方式來複仇,恃此嬌顏也不乏有人會替她伸張正義。
魚鱗和珍珠研磨成的閃光粉末,抹到眼睛周圍,修飾得阿洛緹的鶴眸流光溢彩,她以絲巾遮面的方式出場,已是豔驚四座,惹人遐思,下一場肯定會有更多的觀眾,為了能一窺精靈少女的全貌。
爾後,慕名而來的人會像滾雪球一般,越聚越多。
她會在眾人的擁簇達到頂點的時候,拔出“仇恨”和“美貌”兩把利劍麼,仇龍有些看不懂了,阿洛緹似乎把演藝事業當成了一種放鬆活動,她很滿意能給市民們帶來快樂,也喜歡一枚枚地數著自己的報酬,並把裝著“銀橡子”的錢箱放在床底下。
精靈少女賺到的錢不算多,可仇龍能因此光明正大的,把“短耳商會”的黃金花出去,他在多家店鋪採購,貨款總額大概是阿洛緹報酬的幾倍,控制資金流量,掩人耳目還是要有的,所幸魔法學徒的實驗材料價格不算昂貴。
在暗渠裡跟“短耳商會”的頭目人物一戰後,仇龍沒再去劫掠,他的初始意圖是為了錢,其次是打擊黑幫組織,這兩點均已達成。
仇龍深知自己的身份,是遊離於定遼固有勢力結構之外的,和“短耳商會”交鋒後,他想觀望本地各個派系的態度,主要是官方的反應。
至於混血精靈們暗中籌劃的勾當,仇龍得伺機查明。
有了空閒,仇龍繼續改進“鐮月”構裝,添上吸血功能的拳劍,又想提升靈活性,他自認為勉強是個奇物工匠了,該嘗試在機械上銘刻魔法陣。
眼下仇龍中意的法術分為兩種,驅使狂風的魔法,以氣動推進構裝,增強爆發;和反重力的魔法,臨時降低負重,節省魔力。
仇龍逛魔法商店時,看到有擴容袋賣,它的空間大小和重量被恆定了,放入其中的物品在一定限度內,是不會影響到擴容袋的,這促使仇龍也想在“鐮月”構裝上應用同樣的技術,他打算先從反重力法術上練練手。
“敵龍者大人,永歌小姐能晉級是毋庸置疑的。”
仇龍把地下室內的紅皮筆記本帶在身邊,裡面的鬼魂瑚藻,靈氣恢復得差不多了,他想這位死去的吟遊詩人,大概是個見多識廣的精靈,時常諮詢。
看見阿洛緹在院子裡練習法術,瑚藻如此說到。
“你瞭解她的實力?”
簽訂契約成功,仇龍才知道用意念溝通是基本能力,他想聽聽瑚藻有什麼高見。
“當然,我親身體會過。”鬼魂說起當日被擊退的戰況,已無芥蒂。
“魔法師的才華多是針對施法難度而言,庸才眼裡艱澀深奧的魔法,在天才眼裡卻是輕而易舉,這一點永歌小姐不過中人之姿。”
“然而,永歌小姐的特長是戰鬥天賦,生來在廝殺的技藝上,成長要比同類更快,可州立學府的教育無法發掘她這方面的潛力。”
“這和她的晉級考試有什麼關係?”瑚藻說得,仇龍早已逐漸意識到。
“我死了這些年,學府的選拔內容變化也不大,理論、答辯兩項過後,實踐的部分不一定要做實驗,她可以用一種古老的傳統:挑戰競技,爭奪名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