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風了,燃燒的房梁屋脊噼噼啪啪,不時爆出一團火星煙花,炎焰彷彿捲動的赤幟般獵獵作響。
因火災上升的熱空氣,與自然下沉的冷空氣產生對流,大面積懸浮的魔力水球造成的溫差,又加劇了這一冷熱迴圈的速度。
天象出現異常,仇龍無法從中判斷聖精靈和真精靈兩方的勝負態勢,他之所以敢來阻滯地下國度的滲透部隊,是料定了帝國官方的追擊能配合夾擊。
倘若失去作戰的先決條件,也就是在瑚藻口中有著“英傑”水準的魔導士學正未能牽制住暗銀主教,那仇龍硬要單方面攔截敵人的主力,顯然也是不明智的。
“永歌小姐,請問你能辨識出來天上的法術麼?”
“這像是多位魔法師合力組成的魔法陣法術,覆蓋範圍如此之大,應該是為了撲滅城中的大火,敵龍者,或許這是總督大人發起圍剿的前奏。”阿洛緹興奮地回應到。
定遼的精靈們有餘力救火的同時組織圍剿麼,仇龍對少女的結論將信將疑,但如果制止不了敵軍的破壞,光熄滅火災,是挽回不了多少損失的,所以他想帝國政府軍不大可能放任敵人自由行動。
戰場上的局勢瞬息萬變,只能仰仗有限的情報分析,而敵人亦會有意識的壓縮對手轉換策略的空間。
仇龍已經嗅到了一絲來自地底精靈陣中的壓力,而由鱷尾領頭髮起的第三波衝擊,促使他打消了退回矮牆的念頭。
那些暴徒的心底大多潛藏著惶惑和迷茫,這是仇龍進食敵人靈魂後體味到的情緒。
混血精靈的首領蓄謀叛亂時,興許是為了防止訊息走漏,他大概很少讓手下參與同謀,有效的保密工作令暴亂極具突發性,短時間內就將定遼城的官方組織推到了瓦解的邊緣。
但蟄伏時的優勢,在鱷尾顯現野心後,迅速滋生出了劣勢,他的手下們同純血精靈們一樣,為首領的舉事感到震驚。
暴徒們在利益和惡意的驅策下加入了叛亂,可心理上仍舊處於一個倉促無備的狀態,他們想不出或是不敢想未來會變成什麼樣子,維繫暴徒的戰鬥精神全靠鱷尾往日裡建立的信望,他們期盼著首領的謀劃能順利成功。
一旦鱷尾的叛亂程序遭遇了重大挫折,信念遠不及他頑固的暴徒們將會不戰自潰,仇龍瞭解這一點。
心理戰在時間和空間上先於肉搏戰發生,前者造成傷害的廣度和深度亦超越了後者,他要給混血精靈迎頭痛擊。
以蜥蜴人為首的第三陣暴徒們此次前進得十分小心,他們在“鐮月”構裝的攻擊範圍外,遠遠的停住腳步。
“你計程車兵沒有充分的得到訓練,意志彷徨而脆弱,他們不明白戰鬥的意義何在,鱷尾,你不配成為一個領袖。”機械魔像面甲下的話語仿若鏽澀的金屬摩擦聲,不算洪亮,卻足夠刺透嘈雜的環境,傳入耳中。
外人眼中的仇龍,像個寡言的劊子手,一聽到他開口,混血精靈們先有些畏懼,不過發覺對方的話是衝著自己的頭領去的,便都悄悄地留心頭領的反應。
暴徒中不少人確實以為有了強大的地底援軍幫助,佔領定遼是件輕鬆的事情,不過被城中的各方勢力圍追堵截後,他們也意識到鱷尾的決策並不可靠。
“戰鬥的意義?”蜥蜴人翻起嘴唇,露出細密的鋸齒白牙,他在嘲笑仇龍,“純血蠢貨們製造出來的殺戮工具,居然也會說戰鬥的意義?”
“我們是在反抗、是在推翻傲慢的帝國暴政!”鱷尾怒吼起來,“混血精靈們已經受夠了數千年來的欺侮和歧視,那些自詡為純血的傢伙們高高在上,把我們視為最低賤的奴僕,從今晚開始,他們的好日子到頭了,混血精靈們要為自己的未來奮戰!”
首領煽動性的話語瞬時壓倒了暴徒們的猶疑,他們回想起往日裡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