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鐮月”構裝的從未有過如此狼狽的時刻。
進攻用的主要兵器“別離”大劍毀壞,左手上的吸血拳劍不知道什麼時候也被削斷了,剩下了長度不及手背的一截。
本來光潔平整的靛藍色盔甲坑坑窪窪,肩甲、臂甲、脛甲等幾處部位都鬆動了,不少甲片邊緣開裂,內部齒輪組建的傳動系統有受到外力破壞的風險,隨時會影響到驅動核心的動力輸出。
作為魔像整體框架的鑄鐵骨骼,已發生了不同程度、肉眼難以辨別的彎曲,唯有使用者本人在傳遞魔力轉化成的動能時,才能察覺到細微的差距。
總而言之,“鐮月”構裝當初的設計規劃是防禦優於進攻,強大的進攻能力,建立在機械結構完整的基礎上,但眼下,兵器的損失致使魔像的殺傷下降不說,岌岌可危的傳動系統,讓仇龍的肉搏能力有進一步減弱的可能。
同殘破的肉身相較,仇龍靈體的狀態好得不得了,魔力充裕,可他沒打算直接用靈體迎敵,尋常刀劍對靈體的傷害要打個折扣,神術和魔法則會對靈體造成額外的傷害。
仇龍記得很清楚,護教軍的魔法師和牧師並未參與近戰,在戰場邊緣一面修整一面掠陣的他們,始終是不可忽視的威脅。
況且靈體狀態下,仇龍能依賴的戰鬥手段只有初階法術,哪怕“鐮月”構裝受損後動能的利用率降低了,也比單純使用法術作戰的效率要高。
捨棄外在的武器裝備戰鬥,永遠是仇龍萬不得已的方案。
我親手製造的傑作還沒到山窮水盡的時候呢,“鐮月”構裝攥緊雙拳,好似揮舞著一雙戰錘,搗向地底戰士們。
薩婭·暗銀束縛魔像的企圖失敗後,她對仇龍來說就成了癬疥之疾,偶爾女主教的黑曜石雙頭錘會命中魔像一兩下,敲出幾條裂紋,根本停止不了“鐮月”構裝的大肆屠戮。
護教軍的情況可不太妙,不算女主教在內的神職人員和施法者,尚能廝殺的約有四十多人,信仰賦予了他們不屈的意志,沒有因為慘重的傷亡士氣崩潰。
然而,護教軍的頑強在仇龍眼中,是一種虛假的幻象,亦如“鐮月”構裝的狼狽給了對手錯覺,地底戰士們以為魔像敗跡顯露,勝利唾手可得了。
殊不知,仇龍也是這麼想的,勝利,唾手可得。
護教軍能堅持到現在,依靠的是進階神術賦予的生命力,代替了氧氣的消耗,他們的生死就維繫在體內那一絲神力的餘暉上。
仇龍都不用徹底擊斃他們,僅僅是擊傷他們,讓那部分生命力因治癒傷口而枯竭,地底戰士們便如風燭草露一般,不用魔像補刀,他們也會由於窒息活不了多久。
宗教武裝一旦喪失了引以為傲的韌性,再如何狂熱,依舊改變不了不堪一擊的事實,只會加快自身滅亡的速度,以至於從隧道缺氧開始,仇龍激進的戰術,即換來了敵軍人數的銳減。
針對地底戰士們的缺陷,無力發動劍舞的魔像彷彿狡猾的花豹,四面出擊,閃躲遊走,避重就輕,不再作正面衝突。
窺伺到敵人的一隙疏忽,仇龍便竄出來杵他一拳,打得對方悶哼一聲身子一歪,然後“鐮月”構裝乾脆地跳開,也不乘勝追殺,而是轉向另一個目標,不多時,原先傷勢遠稱不上致命的敵人,就捂著自己的喉嚨,霍地被冰焰點著,化作一個高大的火人。
“吞噬靈光”貪婪無度,把奄奄一息的敵人也納入了食譜。
殘餘的護教軍如同走投無路的野獸,虛弱且暴躁,如果他們能更有紀律一些,好好相互掩護配合,不是爭先恐後的衝上去,說不定能多存活一會兒。
千瘡百孔的魔像,看似隨時都會土崩瓦解,惹得護教軍們不惜使出各種同歸於盡的手段,急於打出對“鐮月”構裝的最後一擊,不過魔像偏偏都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