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鵬濤倒也沒撒謊,過了兩天,週四,未成年人保護中心主任又跑到林方政這裡,說市教育局那邊聯絡人已經在催他了,其他幾個單位都已經套印了,就差我們了。
對此林方政仍然是搖頭:“急什麼,不差這一天半天。你先回去,等我通知。”
主任又摸著腦袋一臉鬱悶地走了。
他徑直來到洪鵬濤辦公室:“林書記到底在想什麼,籤個字而已,又沒牽涉人和錢,事情也不要我們做什麼,就是配合一下。老拖著不籤是什麼意思?”
洪鵬濤也是無奈:“領導有領導的考慮吧。”
“考慮個錘子,一開始什麼都推,推成習慣了,還不如給賀斌書記來管呢!不行就找陳書記去。讓他代管工作,好歹也負責一點吧!”
洪鵬濤趕緊起身把門關緊:“少說兩句!林書記心情不是很好。”
“他心情不好就能耽誤工作嗎!最後市裡批評,他又推責任,還不是我這個承辦部門負責人挨批!他不負責任又不是第一次了,可不僅是我這麼講他,他自己分管的部室,都在抱怨他。什麼都不出面、什麼都不擔當!”
洪鵬濤沒有再接他的話,這個中心主任年紀大資歷老,又沒什麼進步空間了,可以大膽一點。但自己作為辦公室主任,這種抱怨領導的話,只能家裡說說,到單位那是一個字都不能吐,何況薛偉誠對自己已經有意見了。
見洪鵬濤沒再接話,中心主任也覺得自己牢騷太多了,林方政是不是心胸狹窄的領導還不清楚呢,萬一給自己穿小鞋就麻煩了。
“洪主任,我把當親老弟,剛剛這牢騷我就給你說啊。”
真是色厲內荏的一個人吶,洪鵬濤擺了擺手:“我什麼都沒聽到。不過我倒是覺得,工作還是不能耽誤。薛書記正好在家,你要不跟薛書記彙報一下呢。”
中心主任說:“不好吧,到時還說我在中間挑撥離間領導關係。”
洪鵬濤心道你還不完全算個傻子。
“那這樣,我給你支個招。你就去跟教育局說,這個字籤不了,讓他們直接找委領導。這樣他們局領導就會給薛書記打電話了。”
中心主任點了點頭:“這個辦法還行,反正我不往前面衝,去做這個罪人。”
市教育局確實是著急了,當天下午,薛偉誠就到了林方政辦公室。
“方政書記,現在有空吧。”薛偉誠口頭客套,屁股卻徑直在對面椅子上坐下了。
“有的。”
“是這樣的,市教育局那邊給我打了個電話,說有個五家單位聯合行文的事情,我們這邊一直沒給蓋章套印,他們現在比較著急,市政府辦那邊一直催他們報備。我瞭解了一下,之前徵求意見的時候,我們是沒有意見的。現在是出什麼問題了嗎?”
林方政早有準備:“是有一些問題,我這裡還在思考。本來想晚兩天再跟他們溝通的,沒想到他們這麼著急。”
“具體是有什麼問題?”
“怎麼說呢,當初匆忙反饋無意見是欠妥當的。這個檔案,我們不能貿然聯名。”
“展開說說。”薛偉誠問。
“第一,這個檔案是違背上位法的。”林方政開啟檔案,找到其中的兩條,指給薛偉誠看,“薛書記你看,這兩條,一個是說達到刑事責任年齡的,要主動介入司法機關,爭取不起訴處理。另一個是說對於沒有達到刑事責任年齡,要主動對接公安機關,爭取不執行特殊矯正教育。”
“有什麼不妥嗎?”薛偉誠並非法律科班出身,法治意識沒有林方政敏感。
“非常不妥!對於未成年犯罪的處理,我們國家的刑法是很明確的。達到刑事責任年齡,那就必須依法追究刑責,沒有達到的,也要送到特殊學校接受管教。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