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沒人住過。
姬任好終於不知道該幹什麼了。
他長長嘆了一口氣,在凳子上坐下來,擺了擺手道:“你出去吧,我出來快十天了吧?閣內也等不了了,我在這裡等他一天,如果他還不回來,我就回去。”
若顰默默點了頭,卻從袖子裡摸出一樣東西,道:“閣主。”
“這是瑄隱者在營帳裡掉的,顰兒沒來的及還,還是交給閣主。”
是個簡單的木盒,抽拉式的,沒封條。
姬任好面色一變,接在手裡,道:“三個月了,為何現在才給我?”
若顰低頭道:“顰兒是想還給隱者也就罷了,所以一放放了很久,昨天才想起來。已經三個月了,隱者又不知去了哪裡,顰兒拿著就不合適了,所以還是給閣主。”
這個回答無懈可擊。
姬任好讓她出去,自己一個人坐在空寂的房內,光線從視窗灑進來,落在盒子上。
不知道是什麼,但依瑄分塵的性格,這樣弄一個木盒來裝的東西,一定是重要的。他仔細的看著它,每一個邊角都看過,他一動手就能開啟,卻又停住了。好似裡面是個未知的寶物,抱在手裡就滿足,一旦開啟,那忽的一下沒有了。
他已經找了他夠久,也等了他夠久。他就再等一天,在那人的小窩裡等一天。
姬任好把盒子放在桌上,手壓著它。他坐的是小廳,廳後是臥室,廳左是小廚房。陽光在漸漸的變暗,屋裡也漸漸的變暗——天黑了。
他覺得廳裡有些冷,便走到臥室裡,從抽屜裡摸了火石。桌上有蠟燭,他點燃了,把手烤了下。為了防灰,被子捲起放在櫃裡,他一起找了出來,在木板床上鋪開。床上有帳子,但實在太灰濛濛。他不想再整理,直接把帳子捲起來勾在床頂上。這時他又有些餓了。
舉著蠟燭走到廚房裡,空的連個老鼠都沒有。早該想到,這老道怕浪費東西,一定出門前把會壞的會爛的全吃光拿走,根本不會有食物。
“窮光蛋。”
姬任好道。
這樣的評價並不能洩憤,他把水缸揭開,居然也沒有水。
他嘆了口氣,忽然看見一條長尾巴從縫裡竄過去。不是老鼠,大概是大貂之類。他回到床邊,解了件外衣,坐到被子裡,捲起一本翻出來的雜書看。
蕩寇志——哦,原來這傢伙還會看這書啊。
這蠟燭真亮……
他看著蠟燭,把木盒墊著當枕頭,慢慢的書垂到一邊。
黑暗中空氣流動的緩慢,蠟燭已經燒盡,晃了幾晃,終於滅了。床上人偎在被子裡,這被子放了太久,滿是潮氣,睡了很久,還沒睡暖。
屋裡很安靜,屋外偶爾有風聲。
姬任好朦朧間聽到門似乎響了,激靈一下。過了會,門又響了,好似有人推它。悉索悉索,忽然一聲撞擊,噠噠敲門。
朦朧……
朦朧……
姬任好忽然坐了起來!
他急著要穿鞋,半隻腳踩到地上,冷的刺了一下。鞋被踢歪了,套來套去老在後跟套。他索性一腳踢開,光著一隻搶到門前,猛的拉開。
一陣寒風撲進來!初春的風比冬天的更冷,吹在他臉上。外面一片黑暗,只能看見稀薄的白雪和搖動的樹椏。姬任好直看著眼前,一直看著,卻什麼也沒有。
難道是鬼敲門嗎?
他忍不住想笑。
腳下啪的一聲,他低頭,一隻白鼬抬著爪子看他,全身雪白,只有尾巴尖是黑的。一人一鼬對視,白鼬眼珠子黝亮。
它忽然全身一縮,轉頭就跑!姬任好中邪了般伸手去抓,那東西身體又小,縱跳又快,眨眼竄進了林子裡。姬任好一路追進去,叫道:“你等等,你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