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玉院拜見司徒鈺。
群玉院在扶柳街的盡頭,走到盡頭,是那條橫跨整個宛城縣的河流。
八月清淺流轉,早晨,水面霧氣升騰,氤氤氳氳,金桂伸了枝椏,出了高牆,晨曦一掠,沾染了露水的墨葉如淬了金,閃的人眼眸都睜不開。
陳十一站在淬了金的光裡,輕輕地叩響了群玉院的木門。
只聽得一個低沉的聲音喊道。
“誰啊!”
接著門吱呀一聲開了,一名白衣男子探出了頭。
陳十一忙朝前走了一步,臉上露出微笑。
“打擾,我是來拜見司徒鈺先生。”
白衣男子的眼眸從疑惑瞬間變得不是很友好。
陳十一抬眸欲往前,誰料,那男子砰的一聲把門給關上了。
她抬起的頭正好撞上那棟厚重的門,整個臉都被門給哐當一下,鼻尖,一股熱流往下直墜。
她連忙掏出隨身帶的手絹,捂住了鼻子,整個臉朝上仰著,另一隻手抓著景然的手臂。
“景然,我流鼻血了。”
景然把提著的禮品歸置在一個手裡,騰出空的手,連忙搭住陳十一。
“東家,我看見了。”
從醫館出來時,陳十一的臉被一塊白布捆了她的鼻子,只露出一雙眼睛滴溜溜轉,和一張嘴,吃痛地癟著。
景然看了她的樣子,抿著嘴想笑又不敢笑。
陳十一很是傷心啊。
“我的鼻子本來就小,就這樣用門一拍,好了之後,還不知道有沒有鼻子。”
“你怎麼了?好端端怎麼弄成這個樣子?”
陳十一一轉頭,就看見福大站在她身後,抱著劍,一臉的不解。
“福大,我現在好可憐。”
“嗯,你是把整個臉往門上撞的嗎?”
“我也不知,他忽然就把門給合上了。”
“你怎麼不把頭給撞上去,說不定還能治了你的傻氣。”
“今晚,我要夜探群玉院。”
白日,群玉院傍水而立,但牆院是極為普通的。
福大帶自己跳了牆,鑽進來時,滿院子的紅燈籠耀如白日。
陳十一心想,現在應是子時吧?
這麼多燈籠亮著,不花錢嗎?
她和福大也不躲藏了,因無處可藏。
整個庭院一片平地,十分空曠,除了那棵長得還不錯的金桂。
福大眼眸冷厲,靜靜地巡視著周圍。
好似沒有危險,但這燈籠點得實在不對勁。
“古怪的很,小心一些。”
忽然,大門口走出來一個小孩。
小孩子五六歲大,眼睛黝黑,疑惑地看著陳十一和福大。
“你們是誰?”
陳十一很是驚喜,這孩童定是司徒先生的孩子。
“我是來拜訪你父親司徒鈺先生的。”
小孩似乎很是不解。
“可現在已經都過了子時,父親母親都已安睡,你們明日再來吧。”
“那你為何不睡覺啊?”
“我白日已經睡過,晚上就不必睡了。”
陳十一靜靜地打量這小孩,她十分肯定,這小孩定是得了什麼稀奇古怪的病。
而這滿院子的紅燈籠,就是給他治病用的。
小孩子稚氣地歪了歪頭,問道。
“父親說,不可怠慢客人,我帶你們進屋,給你們倒茶。”
陳十一點點頭。
“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