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算沒有恍惚,羅伊娜他又怎麼會去全心防備,尤其是對面還站著一個喝了複方湯劑的人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好精妙的計算,好歹毒的陷阱!連他的反應心思都被一起算計了進去!
凌查緊握的手指劃破了掌心,刺痛讓他醒過神來。
薩拉查與他是一個人,他們的反應完全一樣。
“米婭?”
沒有絲毫顫抖的冰冷聲音,使兩個女子同時退了一步。
但是很快,匕首上的花紋耀眼的光輝正在逐漸暗淡,陰冷癲狂的笑起來,她用赫爾加的聲音噝嘶的說起話來:
'斯萊特林公爵,我擁有最可怕名聲的父親,鳳凰血的味道怎麼樣?'
深綠的瞳孔猛然收縮,黑色的鮮血開始順著他的唇角往外溢。
“羅伊娜?”
這是絕望的聲音,被女兒痛恨並不讓他悲傷,因為悲傷已經成了習慣,但是好友的背叛不是一時的瘋狂,凌查跟薩拉查一樣,腦中瞬息萬千念頭閃過,最後陷入了一種絕望的深淵裡。
“別喊,別這樣看著我!”
羅伊娜拼命往後退,忽然又古怪的笑起來:
“海蓮娜,你知道海蓮娜是怎麼死的嗎?”
她全身顫抖,魔杖一揮,一道紅色的鑽心剮骨就扔了過去:
“她喜歡上了你,畫像上的你!!薩拉查,是你害死了她!”
狼狽的避開魔咒的薩拉查驚駭的張大了眼睛,似乎想起了很多,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他不動,米婭與羅伊娜也不敢先動手,她們很清楚即使薩拉查已經被加持撕裂永不癒合咒語,又被鳳凰血浸泡過的匕首刺中,但是倪克斯的可怕血統還從來沒有被薩拉查使用過。
不是因為魂片分裂而虛弱的身體,熟知倪克斯的血脈所害怕的東西,羅伊娜的仇恨也只是最近,剩下的還有什麼?凌查覺得窒息般的痛苦,原來他們竟然走到了這樣的末路。
'我的父親,你在想什麼,被下了多久的毒嗎?'
米婭依舊用赫爾加的外貌咯咯笑著:
'我還要感謝父親您的這些朋友,一個心思細密發現了卻什麼也沒說,一個傻乎乎的總是讓你多吃點,剩下的這個還相信女兒是被你害死的,主動要來幫我……黑夜女神在上,我下的根本不是毒,您知道,不是嗎?這個城堡,這個可笑的學校,所有人都吃一樣的東西,父親您的謹慎我一向欽佩。'
譏諷的略微鞠躬,笑意更甚:
'可是您與我一樣偉大的血統害了您,不是嗎?鳳凰血不會讓任何人受到傷害,除了繼承黑夜女神血統的我們。可以詛咒一切,主宰黑暗,但是屬於強大火焰光輝屬性的鳳凰血液,卻可以要我們的命。'
是的,不用很多,就算是每天一點點,他也不可能沒有發現,魔藥大師絕對能辨別稀釋很多倍的魔藥材料,何況是這種會要他命的東西。
就像是看出他的心思,米婭舉起魔杖,微笑道:
'父親,鱈魚排的味道很好,對吧。那些可愛的小傢伙,我將它們從小養在加入稀釋到幾乎沒有的鳳凰血的水池裡,看著他們一天天長大,再將他們放進黑湖和禁林的泉水裡,這座城堡的所有人都喜歡它的味道,鮮美清甜,細膩柔滑,這麼珍貴的小傢伙,會像我想的那樣,不會有丁點鳳凰血的味道,很慢很慢侵蝕下去……'
米婭瘋狂的大笑起來。
凌查幾乎和薩拉查一樣眼前一片茫然,好象什麼都看不見了。
要恨誰?可以痛恨什麼人?即使再痛苦絕望,也不能米婭死在自己的手裡,羅伊娜只是被教唆利用的那個,而沒出現卻早知道鱈魚的事情什麼都沒說的赫爾加顯然是在用她習慣的辦法——她的敵人,總會發現最後只有自己一個人,只能在絕望裡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