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湖的風景畫被撞開了,薩拉查用最後的力氣阻擋了她們,衝到門前的米婭已經恢復了自己的樣貌,凌查失神的看著間隔幾十年沒見過的女兒,和薩拉查一樣帶著難以釋懷的絕望與悲傷,看著米婭非常相似自己的容顏,眉眼都是。
恍然一切都化為迅速飛散的煙霧,扭曲消失了。
記憶走到了盡頭。
鄧不利多的煩惱
鼻尖的空氣全是灰塵的氣息,沒有光,漆黑一片的房間裡,他在腐爛得搖搖晃晃的四柱床上睜開了眼睛,侵吞靈魂的絕望還殘留在心裡,很長時間,凌查都說不出一個字來。
他早該想到,他在得知《霍格沃茲,一段校史》上仍然記載著斯萊特林出走那段就應該想到——
薩拉查死在這座城堡裡,千年過去了竟然沒有任何人知道。這不是米婭有能力做出來的事情,只有他的朋友,霍格沃茲的契約者才能這樣掩飾一切。
記憶裡的羅伊娜心神錯亂,絕然不會在短短四個小時內將所有痕跡都全部抹去。只有赫爾加,可能在羅伊娜驚慌之下得知他的死亡,來到斯萊特林院長辦公室,平靜有效的將桌椅書架全部恢復原狀,甚至可能偽造斯萊特林出走的證據,讓戈德里克和城堡裡的所有人深信不疑。
細微的喘息聲在逐漸平復。
凌查忽然醒覺,他還陷在極灰暗的記憶裡,已經不是驚嚇而是無聲的絕望,這聲音顯然不是來自自己:
“薩拉查?”
“……分院帽……格蘭芬多?”
斷斷續續的幾個字,已經足夠讓凌查明白他要說什麼了,回魂取念這個魔咒,在他們二十八歲之後經常用,就是為了互相檢視記憶,而薩拉查無疑是被自己記憶裡萬聖節的那首歌驚駭得語無倫次。
在薩拉查死之前,好友的背棄與女兒的怨毒,想必是對戈德里克失望的,這種複雜的心緒還沒徹底脫離出來,就被告知真正什麼也不知道的人是他自己,歷史與文字在後人看來平板直述,在他們眼裡卻是無盡的悲傷彷徨,難以置信。
被欺瞞一生的格蘭芬多死的時候又在想些什麼?
他們很少有愧疚這種情緒,此時卻隔離了千年,連仇恨都已經風化,霍格沃茲除了那頂傻呵呵的帽子還剩下什麼?
“魔法部是什麼?”
薩拉查還記得剛剛看見的記憶裡那個毛骨悚然的嬌柔女聲。當然他更在意的是那個忽然的通告用毫不客氣的味道念著“至霍格沃茲校長”。中世紀的時候,整個歐洲也找不著敢用這種口氣說話的。
凌查無語了好半天,發現實在找不到形容詞跟完全沒有政府概念的另外一個自己說明白,於是他明白了此刻最需要做的是什麼。
'Dionysus'
門開了,還沒走出來,迎面就被一個小小的身影撲住。
'伊里斯?'
薩拉查伸手抱住小姑娘,那雙蓄滿淚水的橙黃色大眼睛,是他千年前最後的記憶,因為伊里斯違背了他的意思,使一切脫離了他的控制,說不惱怒是假的,可是更深刻的卻是凌查記憶裡看見的一直在密室裡孤獨等待著他們的蛇怪。
'對不起。'
蛇怪小姑娘有些驚訝的抬頭,對於主人突兀的這句話有些摸不著頭腦,不過她現在想得不是這些,趕緊縮到主人身後去,一個勁的發抖就是不抬頭。
她聽著毫不留情的譏諷,忍著比她還可怕的毒液撐到現在她容易嗎?
“公爵閣下。”
斯內普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從斯萊特林創始人還在一幅畫像裡的時候他就沒學會要怎麼共處。之前當作空氣視而不見的典範顯然不能拿來使用,眼見對方保持著從畫像開始就一直如此的冷漠朝他點頭,就算跟斯萊特林現在的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