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店家收拾好,恭敬地將他請進去,他聞到裡面殘留的味道,那種不悅之感就更甚了。
坐不到片刻,就已經拂袖而去。
就連最開始約好的少女淺笑嫣然,也沒能讓他的心情更好。
容鈺約的人是容鈺精挑細選的,對方的父親手握重兵,一旦能為自己所用……
但是,容鈺今日是來說不見的。
他想明白了,就算自己有了有力的妻族又如何?父皇的意思,他終於看得清清楚楚。
艱難說完,容鈺不敢去看少女的表情,飛快掩面而走。
回到宮中,容鈺大病一場,急壞了來自民間的大夫,也讓他深切地理解了太醫院裡自己諸位同仁的心情。
更何況,自己的這位病人,身子弱也就罷了,居然還不聽話。
左思右想好一陣,這位大夫一咬牙,給自己調配了一劑藥,趁著夜露深重給自己灌了下去。沒過幾日,他臉上就密密麻麻地起了疹子,當下就被圈起來養病了。
皇長子的診治,再度交回給了太醫院。
這些都暫時和容鉉無關,只是他在發現容鈺在宮外發生了什麼事之後,當即不屑又頭疼地笑了起來。
真是會給自己找麻煩,在前去找皇帝承認之前,容鉉這樣想。
將自己做了什麼一五一十對皇座之上的人坦白,容鉉低下頭等著那人的發落。
皇帝沉默良久,開口問:“你說,你派人去誘了那范家子去青樓廝混?”他的聲音聽不出情緒,平靜異常。
容鉉說是,皇帝又問:“爾欲何為?”
“范家向章家提親了。”容鉉理直氣壯地說,“章家正在派人調查這個範越的品行。”
“呵呵,”皇帝冷笑了一聲,“所以你就要縱著人去青樓,讓章家自動退了這門親事?”容鉉承認了,又為自己辯解了一句:“兒臣只是最開始的時候讓人拉了範越去青樓,此後再無旁的動作。範越自己中了那青樓女子的迷魂湯日日流連忘返,全是他自己選的。”
他飛快地閃過了破空而來的茶杯,衣服的下襬依舊不可避免地被飛濺出的茶水濺溼了。溫熱過後,便是一陣刻骨冰涼。
容鉉低頭,無喜無悲。
良久之後,皇帝輕輕嘆了一聲:“你大哥的事,你當真沒有插手?”
容鉉抬頭,進入室內後第一次看向皇帝:“父皇,若是我有所芥蒂,大哥活不過我回來的那天。”皇帝凝視他,這個兒子與自己旁的兒子是不同的。
他對自己沒有畏懼。
皇帝忽地覺得心中一陣不安,他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地俯視這個兒子。
“你……”他叫了一聲,最後頹喪地揮手:“你去吧,這件事朕明白了。”容鉉到退出門,轉過身之後,臉上神色變幻莫測。
父皇一直都想知道他到底是什麼時候死的,容鉉卻一直都不曾透露這一點。
對一個野心勃勃的皇帝來說,明確知道自己的死期,意味著紛亂的開始。容鉉一點都不想看到上輩子交到自己手上是還算國泰民安的國家因為這種原因而紛亂起來。
他同樣明白,皇帝對這個問題非常想知道。
幸好自己將皇帝能夠見到的穿越者都丟到一起去了。容鉉莫名地想,隨後哂笑起來。會這樣想,當真是顯得自己無能了。
隨後,他又想到,現在章家人是不是已經知道了這沈越的訊息,對沈越甚至沈家心生不滿了?若是如此,就實在是太好了。
念及此,他生出幾分期盼之舉來。
只是這樣的期盼,隨後就化作了一腔冰水,冷冷地澆了下來。
章繡錦說,章家人知道了,但是依舊在認真地考慮這件事。
“男子眠花宿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