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只是如此也就罷了。偏生邱晉揚去了兵營,卻認真服從命令,與上司下屬之間關係極好。平日裡灑脫異常,對青樓中事說起來門清,唯獨對這件事卻分外不屑,說起來的時候做足了姿態。
讓眾人好奇得不得了之後,終於合謀灌醉了他,將事情套了出來。
原來這件事,還真是範越一時昏了頭,想從邱晉揚手中搶人。對邱晉揚來說,青樓女子你來我往,大家好聚好散罷了。搶別的客人已經叫了的人,這事就分外不地道了。
“我……我才不是搶女人,”邱晉揚大著舌頭翻著白眼對眾人說,“我不是,我只是丟不了面子!你們知道嗎?”
眾人連連點頭,知道知道,回頭就將這件事張揚出去了。一時之間,原本對範越還有些心動的人家都沉寂了下來。
去青樓沒什麼,看不清自己的位置才是糟糕的事。
宮中皇帝聽了這樣的訊息,叫了容鉉過來,將事情硬邦邦地說給他聽,道:“這就是你的目的?”
容鉉一笑:“不,這不是我做的。”他最終還是隻肯承認,自己只做了最開始那件事。
皇帝最後一嘆:“你若是不肯承認,也就罷了。”容鉉不答話,只是垂下眼簾。
“你不肯告訴朕是什麼時候歸天,那鈺兒的時辰……”容鉉沉默著不說話,好一會兒之後,他輕聲說:“我不能說,父皇,不是我不肯說,是我不能說。”
皇帝毫不意外地聽到了這樣熟悉的話,他並不肯信,卻不得不相信。
這種時候,他就異常想將和親王叫過來,撬開他的腦袋,看看他腦袋裡藏著的那些來自後世的東西。
父子兩人無聲地對峙,門外忽地喧鬧起來。
皇帝循聲望去,被打發到門外的貼身內侍戰戰兢兢地走了進來。
“陛下,”他跪在地上,聲音都顫抖著,“皇長子薨了。”
皇帝一個站立不穩,幾乎要跌倒在地。他扶著桌子,眼前一片發黑:“太醫呢?太醫們何在?”
內侍的頭貼著地,聲音從地底傳來,落在皇帝耳中,彷彿來自九幽地獄一樣讓人痛恨:“皇長子去得急,太醫未曾趕到,就已經……”
皇帝慢慢地鎮定了下來。
內侍這句話,透露出皇長子死前的一些事,帶著不祥的氣息。
他讓內侍滾出去,凝視著容鉉:“你不能說,就葬送了你大哥的一條性命。”
容鉉依舊低垂著頭,聲音平靜無波:“大哥之死,並非我之故。”停了一停,他說:“乃是他人之故。”
皇帝的眼睛猛然間晶亮起來:“你是說,這件事另有內情?”不等容鉉答話,他就已經大步走了出來,向殿門衝了過去:“來人。”
容鈺死在皇后的寢宮裡。
死在皇后面前。
親眼見到兒子死在自己面前,皇后幾乎要發瘋。皇帝去的時候,她尖叫著,哀嚎著,連邊上哭得打嗝的容鈞都顧不上了。
容鉉默默地過去將容鈞扶起來,後者抓著他的袖子繼續哭。
容鉉發現,容鈞身邊伺候的人,一個都不見了。
皇后周圍擠滿了人,卻沒有一個人能夠讓她安靜下來。直到皇帝出現在她面前,她才瘋狂地撲了過來,抓住了皇帝的手:“陛下,陛下,是有人要害鈺兒,是有人要害鈺兒啊!”
字字泣血。
皇帝掃了一眼,看到站在容鉉身邊的容鈞,目光凝滯了一下,隨後落到周圍的一群人當中。
忙亂的太醫們已經跪滿了一地,連同皇后宮中的內侍與宮女。
皇后身邊的大宮女過來戰戰兢兢地說了事情到底是怎麼樣的,皇帝聽著,面沉如水,心底的怒氣卻漸漸地堆積起來。
這是針對皇后的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