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呀。”楊世彥淺笑著道。
電話鈴不解風情的響了起來。
傅晚晴快走兩步準備去接電話,楊世彥卻叫住了她,輕聲道:“應該是張少帥打來的,咱們還是別接了,我給他留封信。”
楊世彥提筆給張臨遠寫信,筆尖在信紙上滑動,不知不覺一頁紙被寫滿,他垂眸看著手上的信箋,似乎說得有點多了。
楊世彥將手中的信紙揉成團,誰都不喜歡長篇大論的說教,更何況他覺得張臨遠其實是通曉家國大義的,定不會主動挑起戰爭。
又找了張信紙,提筆聊聊幾語,楊世彥便把信紙裝入信封。
收拾完行李,已經是日薄西山。
光線斜斜地照進了房間中,將雕花窗欄的剪影投到屋內的床上,也把楊世彥挺拔驕傲的身影映在牆上。
楊世彥安安靜靜靠在床上,手中拿著一本《論戰》仔細研讀,平日冷冰冰的人也有了幾分儒雅寧靜。
“雖然時辰還早,但也別憋悶在屋裡了,咱們坐車出去透透氣。”傅晚晴把楊世彥手中的書拿走,淺笑著看入楊世彥有一瞬茫然的眼中。
二人乘車在城裡閒逛,走走停停到了什剎海附近。
夕陽半落,波光粼粼的湖面上映著殘陽,還飄著幾片薄薄的浮冰。
兩個人影悄然出現在湖面上,互相依靠,緊緊依偎在一起。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傅晚晴怔怔望向湖面,輕嘆道:“如今都三月末了,居然冰還沒化。”
傅晚晴不光在嘆著湖中的冰,更是在嘆這大廈將傾的北洋政府。
“快了。”楊世彥沒頭沒尾一句話,二人皆心照不宣。
夕陽的餘暉從衚衕深處投射過來,將萬物都映成了金燦燦的顏色,格外耀眼奪目,讓人分不清是夕陽遲暮還是蓄勢待發。
京城的初春時節很美,早開的花已經開滿了枝頭,晚風輕輕拂過帶來沁人心脾的花香,清清涼涼,沒有絲毫寒意。
馬上就要離開了,偷閒小半日的功夫,才真正靜下心來體味這座城的魅力。
終究是時不我待。
等天色漸漸暗了下去,啟程的時間也漸漸迫近,二人去往火車站,火車在一片漆黑的夜色中鳴笛開動。
新的征程即將開啟,北京這些紛紛擾擾很快就會成為往事,日後只會出現在飯後茶餘的閒談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