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是很不實際!」我帶點甜蜜的說:「也許他不想我擔心,但是我不以為一個留學生的生活全部通到那裡去。」
「是的,是相當清苦,我們都是半工讀的學生,拿的獎學金只夠溫飽而已,生活享受是談也不要談了。」
我注視他一下,這位趙先生好像是個不錯約人,談吐也不俗,很有見解,我隨即想到,他是家均的同學,倒底也是大學生啊,不禁啞然失笑了。
他好像很留心看我的表情,這使我有點不好意思。
「趙先生沒有女朋友嗎?」我問。
「別叫我趙先生,我叫趙俊,朋友都叫我小趙。」
我笑了。
他說下去,「我沒有女朋友,一個都沒有,以前也認識過幾個女孩子,都沒有什麼結果。」
「沒關係,年輕時候戀愛,是比較靠不住的。」
「李小姐──你與家均認識有多久了?」他問我。
「五年。」我說。
「他到英國也有三年了吧?」他問。
「是的,有三年了。」
「他最近在信裡寫些什麼?有沒有提到過任何重要的事?」
我心裡有點奇怪,他一直問這個幹嗎?
「沒有呀,除了提一下考試之外,沒有其他的事。」
「考試?」趙俊問:「那個考試是一個月前的事了。」
「啊,那封信的確是三星期以前的。」我說:「他很忙,平均兩個星期寫一封信。」
「啊。」他應了一聲,沒有下文。
「你怎麼了?」我笑,「你以為家均非得每天給我一封信不可嗎?我們到底是大人了啊。」
「是是是。」他又一疊連聲的說。
我覺得我袒護家均有點過了份,老實說:兩星期一封信實在不算太勤,但是他畢竟是很忙的。
他看看手錶,「李小姐,假如你不反對,我想明天同樣的時間再來,現在先告辭了。」
「好,請你明天來吧,不過,趙先生,請記得把家均託你帶來的東西帶來。」我說。
他低下了頭:「好!明天見,李小姐。」
「謝謝你。」我送他到門口。
他又向我微微欠了欠身子,走了。
我關上了門,收拾了桌上的杯碟,呆坐在沙發裡。
那堆毛線仍在我身邊,但是我不想再去碰它。
家均走了三年,也該回來了吧?這個趙俊,不是也學成歸國了嗎?我記得在家均去的時候,他叫我等他。我說:「家均,我會等,等到你回來。」
後來我便一直在等。
我的心念很決,儘管有一些男孩子來約會我,是總是設法避開他們,我自己也沒料到意志會這麼強。但我總是想,家均實在待我太好,我要對他忠誠。
幾乎每一個人都曉得我有一個男朋友在英國,他回來之後,我們隨時可以結婚。
母親去世,對我來說,是很大的打擊,但是我也克服了這一點。媽畢竟也是六七十歲的人,傷心有什麼用。憑著親戚的幫助,與我教書兩年的積蓄,居然也將喪事辦得很體面。
但是就如那個趙俊所說,我是寂寞下來了。
一間老屋子裡,只住我一個人。要超出去,又怕房客難,更不方便。反正我的收入夠開銷,也就算了。這些日子來,唯一的快樂,就是希望家均能快點回來陪我。
這一次他叫這位趙先生來,事先也沒有通知我一聲,不知道叫他帶什麼給我?
但是這無異是意外的驚喜,我馬上寫了一封信給家均,說趙先生已經來過了。另外我又提了一些瑣瑣碎碎的事情。三年來只憑看相片與寫信,這種日子,實在蠻難受2
今天又是星期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