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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于賁臉色灰敗,目光遊移躲閃,不敢同鮮于氏對視,訥訥不言。
高士廉心底一沉,愈發覺得古怪。
李治聽了鮮于氏指桑罵槐的話語倒也不惱,慢條斯理問道:“鮮于賁,那麼本王來問你,你此舉是何用意?是與長樂公主有怨,還是有房俊有仇?亦或者說……是有人指使於你?”
李義府心中一緊,這就圖窮匕見了麼?
構陷汙衊的痕跡太過粗糙,有些不夠細膩,效果雖然大同小異,但是在他看來完全可以在細節上多多雕琢一番,更加委婉一些,那樣整個謀劃就顯得愈發完美了。
構陷栽贓也是一件技術活兒……
高士廉則覺得似乎有一聲炸雷在耳畔響起,一瞬間所有先前覺察到的不妥之處,都得到了解釋。
這是要誣陷老夫麼?
鮮于氏到底不過是一介女流,或許在後宅之內尚能威風八面,但是面對朝堂上的波詭雲翳卻缺乏足夠的敏銳,此時聽到晉王之言,她居然衝著晉王露出一個微笑,覺得這位殿下固然沒給他們高家面子,大抵也只是當真是因為皇命在身不敢疏忽,這會兒不是又主動幫著高家說話了麼?
是呀,定然是有人指使,否則鮮于賁這麼一個家僕哪裡懂得什麼公主和大臣的風流韻事?
她給鮮于賁鼓氣:“對對對,定然是有人指使你,又或者是脅迫於你?定然是這樣了!你放心,有我和家主給你做主,誰敢脅迫你就大膽的說出來,老身讓他好看!”
晉王李治似笑非笑,隨口道:“沒錯,有誰指使你就說出來,有本王給你做主呢,有什麼好怕的?”
鮮于賁神情掙扎,聽到李治的這句話時明顯渾身一震,最終頹然道:“指使小人的是……家主。”
鮮于氏瞠目結舌,以為自己的耳朵壞掉了。
高士廉反倒“嘿”的一聲笑了出來,這是怒極的笑聲,充滿了憤怒的火焰!
眼前這一幕似曾相識,好像當初房家下人指證房俊的時候,便曾上演了這麼一幕……
風水輪流轉麼?
輔機啊輔機,老夫在你眼裡當真是老得動不得了,一絲半點的威脅都沒有了,連一個新的招數都懶得去想?
笑過之後,高士廉黯然嘆氣。
招數雖老,奈何卻當真有效……
或許……自己當真應該致仕了麼?<!-1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