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家,再晚可就出不去了!”
“快走!”
一大群人吵嚷聒噪一番,將此次兵敗的責任悉數丟給蕭家,然後在不知誰人鼓動之下,再不理會氣得渾身哆嗦的蕭灌,一窩蜂的向南門跑去,守城兵卒不知發生何事,也不敢招惹這幫來自於江南各大家族的族老們,倏忽之間便被奪了城門,眼睜睜的看著這些人呼啦啦湧出城門,各自奔逃。
蕭灌氣得差點倒撅過去,嘴唇顫抖,眼前發黑。
他們蕭家這會幾乎掏空了家底,人力、物力都已經發揮至極致,所承擔的風險前所未有,而其餘江南氏族只是跟在蕭家後邊,甚至連家主都不露面,大功告成之時自然收貨巨大利益,若有反覆,也可最大程度的減少損失,此刻居然還將所有責任都丟給蕭家?
簡直無恥之尤!
不過憤怒之餘,最重要還是收拾殘局,此刻也顧不得祖父前往攔截水師未成下場如何,趕緊定定神,下令召集蕭家在金陵城中的所有人力,除去帶不走的房子,將商鋪中的綾羅綢緞、金銀財物全部裝車,出城向南直奔觀音山。
只需藏匿山中,水師便無法尋覓,可待日後計較,否則一旦水師順勢入城,再給蕭家扣上一個“謀逆”的罪名查封產業、貨殖充公,那損失可就太大了,畢竟作為江南重鎮,蕭家經營多年,在此的產業數不勝數,小半個金陵城都是蕭家的……
……
華亭鎮。
房玄齡坐在鎮公署的職房內,呷著茶水,聽著劉仁軌將具體戰況一一呈報,旁邊蘇定方眉眼低垂,靜靜聽著,因為有房玄齡在,所以並未發表一字意見。
他自信自己率軍打仗可以做到運籌帷幄、決勝千里,但是此次儘快江南私兵將會導致整個江南劇烈動盪,直接影響江山社稷,這就非是他能夠全盤掌握並且控制局勢走向了。
說到底,他有自知之明,他是帥,不是相。
聽完劉仁軌的呈報,房玄齡放下茶杯,緩緩道:“無需太過顧忌江南氏族的反應,大唐立國二十餘載,朝廷上下各級機構完善,縱然其一時間得以猖獗狂悖聚集私兵,可經此一戰,損失殆盡,再也無力竊據整個江南,更遑論劃江而治,充其量仍有二三不知死活之輩上躥下跳,不足為慮。”
貞觀以來,天下各州府縣與中樞的聯絡逐漸加強,雖然門閥世家依舊把持地方事務,導致朝廷政令難以下達,但國家機構的逐漸完備,使得世家門閥可操作的餘地越來越小。
平素抵抗朝廷政令、加派苛捐雜稅還行,但若是揭竿而起造反起事,必然應者寥寥。
即便關隴門閥盤踞關中百餘年,上上下下每一個階層都掌控在手,到最終長孫無忌也不過是打起“廢黜太子”的口號,而不是推翻大唐、自立為帝。
若長孫無忌當真自己想要當皇帝,別說旁人不會追隨,就連他身邊的關隴各家都不幹……
王朝鼎盛之時,對於地方的威懾自然強大。
而後,房玄齡對蘇定方道:“以華亭鎮市舶司的名義,向江南氏族各家傳送照會,就說當下陛下駕崩、舉國治喪,兼之江南局勢不穩、地方不靖,所有海貿暫時停止,各家尚在海外的商船、貨殖、房產皆由水師就地封存,不許買賣、轉讓,恢復之日另行通知。”
蘇定方愣了一下,旋即佩服道:“房相這是釜底抽薪啊,末將馬上派人去辦。”
海貿的龐大利潤早已成為江南氏族的主要財富來源,各家因此也在其中投資巨大,不僅耗費巨資向江南船廠購買海船,還在華亭鎮以及海外各番國港口租賃貨倉、購買土地、建造倉儲、囤積貨物,以便將利潤最大化。
而水師封存這些財富,不僅是掐斷了江南氏族的財富源頭,更扣押其鉅額財產,誰還敢跟水師唱反調?
至於“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