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加也很無奈:“左武衛進可攻、退可守,若是集結大軍予以勐攻,便向南撤退進入終南山,地形複雜溝壑縱橫不能追擊,否則極易遭受埋伏,待到咱們向長安挺近之時驟然殺出,威脅實在太大……這件事應該怎麼辦?”
原本以為只要晉王肯下血本,定然能夠招攬程咬金,再不濟也能於程咬金達成“互不侵犯”的協議,讓開道路放晉王大軍逼近長安,孰料晉王自作聰明,反倒使得局勢愈發惡化。
尉遲恭哼了一聲,道:“還能怎麼辦?加價唄。”
蘇加愕然:“我觀望盧國公之神色言語,好像對晉王極其不滿啊,縱然加價怕是也難以使其回心轉意吧?”
尉遲恭不屑道:“這世上或許當真有人不為五斗米折腰,忠肝義膽氣節凜然,但絕對不是程咬金!這人心裡‘利’大於‘忠’,他只是覺得無法盡收房俊的產業故而才拒絕晉王,只要晉王換一個條件,他必然應允。你也不必前去晉王那邊通報了,今夜晉王便率領大軍渡過霸水前來,待到會師之後,我親自與晉王分說。”
“喏。”
……
當夜,尉遲恭引大軍至霸水岸邊接應晉王大軍渡河,兩軍斥候全部派出,沿著霸水、白鹿原向著南北搜尋警戒,謹防朝廷軍隊趁著大軍渡河之際半渡而擊。
然而除去梁建方將千餘部隊排在薄陵附近防備尉遲恭突襲之外,其餘朝廷軍隊按兵不動,彷彿對晉王渡河之舉視之不見、置之不聞……
寅時初刻,尉遲恭終於在霸水西岸見到李治。
兩人齊齊下馬,尉遲恭疾步上前單膝跪地,尉遲恭兩眼泛紅,情緒激動:“微臣有負殿下所託,未能開闢通往長安之通道,反而大敗虧輸,折損殿下威望,請殿下治罪!”
李治扶住他肩膀,用力拍了拍,欣然道:“勝敗乃兵家常事,鄂國公甘當大軍前鋒,幾番浴血奮戰重創敵軍,俘獲無數,只有功、哪有過?本王雖不曾親歷戰陣,但也知賞罰分明的道理,待到此戰之後,定然給鄂國公敘功!快快請起!”
一隊隊兵卒自身邊疾馳而過,部隊旌旗招展、浩浩蕩蕩看不到盡頭,這一股雄渾的力量好似足以支撐開天闢地,能夠掌握手中,劍鋒所指萬千勇士赴湯蹈火絕不遲疑,這是獨屬於權力的美妙,細細品味,如飲甘醇,令人沉醉。
李治有力的揮了一下手,語氣鏗鏘:“天命誰屬,自有天知曉,吾等凡人自應竭盡全力匡扶天道,最終上天必然不相負!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
附近將校、兵卒聽聞此言,頓時士氣暴漲,齊聲大喝:“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
遠近皆聞,更多兵卒大聲附和,聲動四野,氣沖斗牛!
……
右武衛臨時設定的中軍帳內,李治居中而坐,其餘人等以文武區分、列於左右。
李治問道:“本王信箋可曾送到盧國公手上?”
尉遲恭道:“已然送抵。”
李治一臉期待:“盧國公如何答覆?”
尉遲恭略一沉吟,沉聲道:“盧國公有所不滿,當場拒絕……”
李治愕然:“怎麼可能?”
那可是富庶甲於天下的吳越之地啊,更別說還有大唐軍隊序列唯一的一支水師,縱橫大洋連通海外番邦,掌握著大唐所有港口的航線,除去流淌的金帛之外,更意味著獨據海外的超然地位,再加上華亭鎮軍港的江南船廠……
可以說,在他登基之後可以許諾的封地範圍之內,再無任意一個封國可以在財富、地位之上超越。
嚴格意義來說這已經不僅僅是封建一方,甚至可以說是劃地自治、割據一方……
就這程咬金還看不上?
旁人不知李治到底給程咬金許諾了什麼利益,但是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