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李治的神情也猜到必然是不可能拒絕的超級利益,然而程咬金還是拒絕了……
是程咬金下定心思站在李承乾那一邊,對任何利誘都不屑一顧?
還是程咬金胃口太大,還想讓李治加價?
尉遲恭嘖嘖嘴,此地人多,若是將程咬金的原話說出來,任誰都知道李治是打算將房俊的家底賜給程咬金,一旦傳揚出去,勢必引發朝廷方面的強烈牴觸,原本沒那麼堅決反對晉王的人,怕是也要跟晉王死戰到底。
畢竟誰能忍受一個登基之後便會將自己的封地、封地、產業、甚至家底都統統沒收的新皇帝呢?
甚至連晉王留在長安城中的王妃、世子都難保安全……
斟酌一番,他含湖其辭:“程咬金之言倒也並非嫌隙殿下的承諾不足,而是覺得殿下的賞賜太過厚重,自謙德不配位,大抵是想懇請殿下再做斟酌。”
這番話語說得隱晦,但李治已經聽明白了,不禁暗歎一聲,很是無奈。
他的確藏著歪心思,房俊在江南的根基太過雄厚,即便自己能夠成功推翻李承乾坐上皇位,只要房俊跑回江南,那麼憑藉其強橫的財力、兵力、以及基礎,說不得就能瞬間拉起一支數萬人的大軍與長安抗衡。
就算抓到房俊,想要殺他也不容易。
那廝雖然有“棒槌”之諢號,但人際關係卻極佳,如若自己想要將房俊處以極刑,不說旁人,便是現在帳中這些人,至少有一半會出面力保房俊一命……
如此,用房俊之基業、家底去賜給程咬金,藉助程咬金的力量將房俊的根基徹底剷除,自然是兩全其美、一箭雙凋的好事。
結果發現誰都不是傻子,人家程咬金拒絕的乾脆利落,這會兒指不定背地裡笑話他這個意欲爭奪皇位的晉王殿下格局不夠、心胸不寬、出手吝嗇……
之後李治不再提及此事,與眾人商議了暫且整頓軍隊、嚴防朝廷軍隊突襲的事宜。
待到諸事議定,眾人散去,李治將尉遲恭留了下來,猶豫了一下,又喊住了蕭瑀、褚遂良。
雖然蕭瑀吃裡扒外的舉動令他極為不滿,但他知道現在不僅需要蕭瑀的全力支援,也要穩定內部士氣,裡通外敵之事只能暫且擱置,不宜追究。
甚至更要讓蕭瑀消除戒心……
四人在帳內坐定,李治道:“既然盧國公對本王先前之建議不予認可,那本王便收回成命,再行商議。如若將齊、青、登、來四州賜予盧國公,封爵為齊王,諸位以為如何?”
蕭瑀、褚遂良都吃了一驚,齊州自古便是富庶之地,三州依山靠海以是物阜民豐,若將這四州賜予程咬金封國,幾乎在大唐疆域之內割據一方。
所以先前被程咬金拒絕的提議到底是何等驚世駭俗,逼得晉王在其拒絕之後,不得不以這種近乎於“喪權辱國”的方式去爭取程咬金的支援?
尉遲恭震驚不已:“殿下三思,當初東漢末年天下爭霸,曹操便是依仗青州之農桑甲戈作為其爭奪天下的根本,終成就曹魏之根基,若是將此地賜予臣下建國,恐怕尾大不掉。”
這話自然是真的,但其中未必沒有因為嫉妒而起的反對,想他尉遲恭為了晉王鞍前馬後捨生忘死衝鋒陷陣,也遠未得到等同與程咬金的待遇,難道就因為現如今程咬金的作用更大?
所謂上位者要賞罰分明,這般功勞賞賜不均衡,非明君所為啊……
反倒是蕭瑀沉吟著道:“青州之地富庶是真,但未必就能形成後患。青州三面環海,西邊則是廣袤的平原,無險可守,歷來便是四戰之地,一旦戰事興起,其人口眾多的大城池諸如歷城、臨淄等地很容易被孤立,加上海疆遼闊水師隨時可以擇地登陸,所以想要做大殊為不易。”
曹操依託著青州兵戈、農桑打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