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要看看花得值不值吧?」
「你買來的都好看……」林子驄有些不耐地抬起頭來,眼前忽然一亮。
青珞穿著一身湖藍色的綢衫,腰間繫一條黃色的絲帶,袖口衣角也都綴著黃色的小花,顏色十分鮮豔奪目,越發襯著他的肌膚白皙如玉。青珞輕輕一轉,那寬大的衣袖便輕飄飄的飛起,說不出的飄逸動人。
望著眼前色彩飛揚的青珞,林子驄忽然想起了阿端,倘若是阿端穿上這身衣裳,又該是怎樣的風情?想著想著,彷彿那藍衫裡裹著的人已經換成是阿端,清秀可人,他不覺痴了。
青珞見他目光凝滯,只道他是看自己看得出神,心頭暗喜。又問:「好看麼?」
「好看……對了,那一百兩銀子你都花了?」
青珞眨眨眼睛,神情中有一絲戒備:「花了,你問這做什麼?」
「沒什麼,只是隨便問問。對了,你有沒有給你兄弟買件衣裳?」
青珞脫口道:「那倒沒有……」
他見林子驄臉色不善,忙為自己辯解:「哎,他一個小孩子家的,要那麼多衣裳做什麼?」其實他那天拿了銀子,到盛德門外轉了一圈,終究還是捨不得花,咬牙買了一件中等價錢的,剩下的就存進了百寶囊。
他今天刻意在林子驄前展示一圈,其實存了個鬼心眼兒,為了告訴對方:你的銀子我可沒用在別處,想要回來那可不行。他連自己的衣裳都捨不得買,更不要提阿端了。
林子驄可沒想到他在扯謊,心中一陣氣惱,心想一百兩的銀子能買多少衣裳?他卻捨不得給阿端買上一件,此人對待兄弟如此刻薄,當真愧為人兄!他不願把怒氣表露出來,於是拿起書卷,繼續看書。
青珞見他不再追究銀子的事,先鬆了一口氣。他一直為自己私吞的那點銀子擔著心,自然也就沒注意到,這林子驄似乎對阿端的事格外關心。
等了一會兒,他見林子驄似乎看書入了迷,不再理會自己,撇撇嘴,道:「我就不明白了,這白紙黑字,一個個跟蜘蛛爬一樣,有什麼好看?」
林子驄抬起頭來:「腹有詩書氣自華,書能教人禮儀廉恥、忠義孝悌,你有空也該多讀讀書。」
青珞向那書上瞟了一眼,道:「它認得我,我不認得它,怎麼看?」
眼珠一轉,又道:「不如,你教我呀!」說著,向林子驄偎了過去。
他剛剛沐浴完畢,在水裡散了些早春開的丁香,現在髮梢間還殘留著柔柔雅雅的香氣,讓人聞了,心情一蕩。
而他的臉則幾乎要貼在林子驄的臉上,他用那雙狹長的鳳眼睨著對方,嘴角似笑非笑的勾起,說不出的風騷豔媚——倘若男人也能用風騷豔媚來形容的話。他大概也知道自己的長處,梳頭的時候刻意在額前留下兩綹,讓那柔絲輕輕晃動,更增幾分情致。
林子驄忽然感到一陣燥熱。他是一個正常青年男子,因為生意的關係,也曾在娼館狎妓,只因遇見了阿端,這才強自收斂。也許是因為禁慾太久了,此刻面對青珞的刻意挑逗,他竟有些把持不住。
他定了定神,心裡對自己說道:冷靜些,這人雖然是娼流,可也是阿端的兄長,你若跟他有了肌膚之親,阿端那裡就說不清楚了。
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他猛地站起身。
青珞猝不提及防,後退幾步,失聲道:「你怎麼……」
只見林子驄拿起一件披肩,裹在青珞身上,道:「春寒露重,你穿這麼單薄,小心著涼。天色不早,你還是回去吧。」
不由分說,將青珞一直推到門外,等青珞回過神來,他早已「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氣得青珞直跺腳:「姓林的,你什麼意思?你是不是男人?你包下我又什麼都不做,擺明了是看不起我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