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紀無華穿的褲顯小,是因為那褲子已經很舊很舊了,看都看得出來。
許靜波當時搖著腦袋想:再怎麼拮据也不至於吧,難道一直穿一條褲?
許靜波又繞著紀無華家轉了轉,三間平房,套著一個小小的院子,雖然比樓房寒酸些,但也算看得過去。紀無華家在城鎮邊緣,和樓群是清晰隔開的;周圍人家稀少,很少有類似紀無華家的房子。
院子裡很安靜,沒有人聲。許靜波抱著幸災樂禍的心態,她想聽到院子裡傳出打罵聲;但許靜波一直沒能聽到打罵聲。午夜漸近,許靜波連打哈欠,她估計紀無華給家裡人撒了謊免了打,於是不久後她返回了住處。
第二天許靜波退掉了機票。在她的百般糾纏下,紀無華終於答應跟她合作賺錢,她也知道了紀無華的孤兒身份。
離開小城時,許靜波送了紀無華十條褲子。許靜波記得很清楚,當時紀無華眼睛亮晶晶的。
紀無華跟著許靜波打拳,從初三的夏天到現在,算下來差不多有兩年多的時間了。第一年,許靜波靠紀無華賺了很大一筆錢;轉戰巴列伊地下拳場至今,紀無華已經打入了拳場前十,可很多人還是認為他只是憑藉僥倖而已。
許靜波從沒像現在這樣恨過自己。她想自己怎麼就那麼愛錢,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紀無華才剛剛成年而已,他怎麼跟那些老成石頭的拳手打?何況那是全亞歐最頂級的黑拳拳場,更何況那其中還混進了戴維斯這樣的畜生。許靜波覺得自己完全被金錢衝昏了頭,全然不顧現實狀況。紀無華每次上臺都要遭受不知名的恥笑,略有良心的觀眾則會琢磨一件事——這還是個少年,身子骨都沒長好,怎麼就上到這種以命相搏的擂臺上來了?
想到紀無華好歹撿了一條命回來,許靜波親了紀無華額頭一下。
老徐和麗跟上了起身離開的許靜波,三人一起走到病房門口,許靜波停下說:“老徐,你留下來照顧他吧。”
“這種事情,沒個男人過去恐怕不行。”
“我是去送錢又不是送命。”許靜波看了看紀無華又看了看麗,“把麗姐留在這裡,我還怕她圖謀不軌呢。”麗笑了笑沒有說話。
“不行,如果你更關心紀無華的話,就應該把麗留在這裡,她懂俄語,可以應對突發情況。”
許靜波覺得有道理,她點了點頭說:“麗姐,你把醫院的地址寫下來給我,我怕我腦子記不住。”
麗點了一下頭,在病房寫好地址,她將紙條遞給了許靜波。許靜波轉身就走,麗將裝滿鈔票的皮箱交給了老徐。站在病房外,許靜波看著老徐對麗說:“看好他,我們應該能在天黑前回來。”麗點了點頭;老徐也點了點頭,他微胖的身軀提起皮箱然後小跑著跟上了許靜波。
在病房門口站了一會兒,麗跑出了醫院。
在醫院門口,許靜波和老徐攔下了一輛計程車。許靜波轉頭看了看,這段幾無繁華可言的寬闊公路兩旁綠草正盛。
目送許靜波和老徐離開後,麗跑回了病房。整座醫院空曠滲人,跟國內的醫院相比,麗覺得這裡如同被廢棄了。剛回到病房麗就輕輕關上了房門。輕聲走到紀無華身邊,她一動不動盯著紀無華看。
門外這時傳來了腳步聲,麗快步走到門口,開啟門,走廊裡沒人。麗鎖上了房門。
屏氣凝神,麗輕輕將平躺的紀無華翻了個身,後又輕輕將病服、紗布剝開。大約十厘米的撕裂傷被牢牢縫合著,是橫切脊柱的傷。麗湊近傷口看,看完傷口,她摸了摸包紮傷口的紗布,紗布很溼,滿是鮮血,但最裡層的顏色比最外層紅很多。
又是一陣腳步聲,麗快速動手讓一切恢復原樣。開啟房門,護士差點撞在麗身上,她用俄語說了句對不起。
麗搖了搖頭,她用俄語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