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靜波愣了片刻,用手指倒指著自己,她高聲叫道:“不會吧,她還想殺我?無緣無故想殺我?”
“不是不是,只不過你的機率大一些而已;而且,如果她真的想要殺你的話,那已經失手了。”紀無華說。
許靜波拍了一下紀無華的胳膊:“你就不能說句‘我保護你’之類的話?‘已經失手了’算什麼?”
“如果我說我能保證你的安全,你真的信麼?”紀無華低聲說。
“不一定不一定,也許她是想殺我呢?”老徐一直斜向著車座後排,這個時候他感覺累了,說完話他就轉了回去。
“總而言之,現在我能確定兩件事。第一,那姑娘的確帶著很重的殺……”紀無華停了一下,想了片刻之後他繼續說話,“煞氣。第二,我根本不是她的對手,所以無法保證你們的安全。”
車裡一陣寂靜。不多時候,司機乾笑了兩聲。
“大叔你笑什麼?”許靜波覺得司機的笑聲有點可怕。
“有句話是怎麼說的呢,說‘同是千涯淪落人’。席八,我們的遭遇有點像呢。”
許靜波大笑了兩聲,她說:“大叔,那叫‘同是天涯淪落人’;還有,‘席八’又是什麼意思?紀無華,‘席八’是你們方言裡的詞嗎?”
紀無華搖了搖頭說:“我們方言裡似乎沒有這麼個詞。”
老徐轉頭看了看司機,他笑著說:“大哥,怎麼稱呼?”
司機扭頭看了老徐一眼,然後繼續專心開車:“別叫我大哥啊思密達,我肯定比你小呢,你看我被生活折磨成了什麼樣。”
紀無華輕聲問:“大叔,您是韓國人?”
司機立即鬆開了方向盤,他的雙手連連搖擺,汽車平穩行進:“不是啦,我只是愛看韓劇啦。”
老徐再次扭頭看了司機一眼,這人渾身散發著一股酒味兒,衣服看上去很髒,燙著一頭捲髮,身材倒也不胖,面相也不差,但給人的感覺卻很邋遢。
“你們看旁邊那輛車,那個女司機呀,她跟了老子幾天了,好煩好煩的,看上我了呢。”司機指了指老徐身旁的車窗。
三人同時轉頭,為了看得清楚一些,許靜波還特地搖下了後車窗的玻璃。許靜波旁邊的玻璃車窗還沒完全搖下來,紀無華就覺得自己的心口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輛金色越野車,司機正是那個飯店找茬的姑娘。
“靠!”許靜波忍不住爆了粗口。“她是鬼嗎?”許靜波又加了句。
女司機一直目視前方,她看都沒有看紀無華等人一眼。
看了看兩輛車的距離,老徐心裡直打鼓:以那姑娘耳聰目明的程度,她不可能注意不到旁邊的車旁邊的人;如果紀無華所說為真,那就太可怕了。
“我不是鬼,我踏馬是人。”姑娘忽然高聲說話。不知為何她的髒話發音很不標準,將“他”發成了四聲,將“媽”發成了三聲,聽起來就是“踏馬”兩字。
聽到鄰車女司機的話音後,許靜波的身體整個抖了一下,紀無華看得清清楚楚。“不要怕,至少我能保證不扔下你。”紀無華輕輕按住許靜波的肩膀說。
許靜波盯著紀無華看了許久,她的聲音有點抖:“我相信你。”
“你也就嘴上說說了,到時候可不要像她一樣發抖哦!”姑娘大笑了兩聲。金色越野車在她的笑聲中轟響一聲,不多時候她就甩掉了小計程車,紀無華看她連人帶車消失在了高速公路盡頭。
“要是麗在就好了。”許靜波嘆了一口氣。
紀無華默不作聲,他不想聽到許靜波說這樣的話,他不無悲哀地想:這明明就是體現自己這個非職業拳手的價值的時候,自己以打鬥為生計卻不能以打鬥為手段解決眼前的問題,最終還是要依靠麗,麗只是個手無縛雞